但是,就是那一抹妖艳也要被夺去。一阵大力传来,他被人踢翻在地。
透过那人潮依稀的缝隙看向长空,珍重,我此生牵挂的人。
黑暗如潮,最终将他遮盖。
起于尘土,终化为尘。
源于黑暗,归于沉寂。
是胆怯?是懦弱?终不过是放不下。
烽烟终于还是消沉了,当天光破晓的时候,整个山寨前已经遍地死尸。齐军忙活的身影正在这里显现,儿郎们将这一具具尸首推入万人坑之中。
或许,在这乱世生命本就该践踏。
汶水,起于琅琊,注入潍河而入大海。
刘德然和笮融的溃军此刻便在这宽大的河边静静站着,终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要亡我?”刘德然看着缓慢搭建的浮桥,只想暗暗祈祷后面的敌军不要这么快追上来。
笮融此刻也从惊恐万分的士卒面上收回目光,一股悲怆也正在他的心田蔓延,或许这里便众将成为他的止步之地。
“齐军来了!”
惊恐万分的声音在这军阵上空弥漫开来,恐慌的溃军们一阵骚动,立时便有不少人被推入大河之中。
不算喘急的河水立时便将这些旱鸭子吞下,几个沉浮之后,最终沉入水底,等候着伏尸水面。
“止步!”
刘德然大喝,此刻依然有不少人被推入水中,如果再不止住阵型,只怕这汶水将会成为所有人的坟墓。
“想要活命的,立刻迎敌!”刘德然此刻自然不会再去杀溃军,如果想要以杀立威,只怕自己便会立时被这些溃兵撕碎。
在他亲信的带动之下,这骚乱的阵型方才慢慢压住。后阵的士兵们面上惊恐万分,但是却又不得不在前方摆出防御阵型,等候着敌军的降临。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想要活下去,没有人想在这里划上终点。而反抗或许他们还能好好活下去,骚乱最终将会在汶水之中喂鱼。
前方的人乃是齐国的天才将军诸葛瑾,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将军正率领着齐国轻重骑兵在这里追击敌军。
“敌军在这里应该不下六万人,我来时三叔正在追击另一路敌军。且先在这里将这六万人击溃,再去支援三叔吧!”
这一战,他诸葛瑾作为齐国天纵奇才的将军,将会载入史册。
“重骑兵,锥形阵准备突击!”
行进之中的冷风将他的声音响彻天地,身后的勿吉重骑兵立时便集结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密集的重骑兵突击阵型。
“轻骑兵,迅速击垮敌军左右两翼!”
此刻的诸葛瑾依然没有想过要集中力量突击中军,而是在人数悬殊之下依然采取分兵并进的策略,进攻敌军的左右两翼。
‘前面,便是那个背叛义父的人吧?今日,义父的耻辱将会由我来洗刷!跟随着他一起叛变的人,将不会有一个人活下去!’
他的眉宇之间充斥着暴戾,一双饱含杀意的双目死死的锁定前面的敌阵。
溃军的防御阵型在六千重骑兵的极速攻击之下,显得那般脆弱。随着阵型的大破,惨叫声的四面响起,溃兵们在也忍受不住心中的那一丝恐慌,本能的向后拥挤而去,力图避开这些恐怖的屠杀机器。
这一退不要紧,前阵的人立时便被挤入了河中,甚至不少人主动奔向河中,想要趟过去。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刘德然焦急、气愤的拍着马鞍,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浮桥终于搭建好了。
“走!”
大难临头各自飞,保命要紧!
刘德然与笮融当即便勒马向前,领着亲卫奔着浮桥而去。
而身后的溃兵们仿若在洪流之中抓住了一颗稻草一般,纷纷向着浮桥扑去,争先恐后,甚至有不少人为了争夺前面的路而大动干戈。
主将们安然渡过了汶水,一些幸运的士兵们也跟着渡了过去。
浮桥本非石桥,有哪里经受得了这么多人?没多时,便彻底散架。生存的最后希望,也就这样停歇。
“我投降!”
也不知道是谁发动了第一步,这适才还站着的溃兵们纷纷转身,犹如骨牌一般纷纷向着齐军的方向跪了下去。
诸葛瑾立即便勒住马匹,止住了三军的突杀。
一个现实的问题在心头弥漫开来,看着这一片黑潮不下于五万人。如果自己不接受的话,无疑是把这些人推向绝境。
而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便是最可怕的时候。如果有三叔的军队在这里,他自然不会愁这些事儿,但是现在自己只有一万多人,如果面前的敌人拼起命来,当如何?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了武安君书上的一场精彩战役的描述,这个问题不仅是自己,武安君也曾经遇到过。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轻轻挥手,道:“重骑兵警戒,轻骑兵把这些人都绑了,等候明日押往三将军处!”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