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笠胡乱的吃几口,又兴致勃勃地与老汉聊了起来,喝着喝着便醉了过去,饭菜也没吃几口。
半夜的时候谢笠被饿醒了,晚上喝多了酒,这会儿胃还真疼了起来。
谢胤就睡在他旁边,他一动他便醒了,“胃疼?”
谢笠弱弱地“哼”了声。
谢胤坐了起来,“过来,我替你揉揉。”
谢笠理所当然地枕在他膝盖上,掀起上衣。一只温柔地大掌抚摸在他肚子上,力道适中,不急不徐地揉起来。暖暖的感觉侵入四肢百骸,痛意很快便消失了,肚子却咕咕地叫起来。
谢胤道:“等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算了吧,这大半夜的到哪里去弄?”
谢胤披衣下床,“就蒸个蛋,很快的,你先别睡。”
“哦。”谢笠躺在床|上等着,到底抵挡不住困意昏昏欲睡,这时肩膀被人轻轻地推了下,“起来吃东西吧。”
睁开眼便对上小胤那双眸子,在灯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去,“明眸皓齿我相思……”尚未吟完,猛然清醒了过来,缩回了手。
谢胤眼中流波荡漾,在他逃避的眼神下,化作风平浪静,“蛋蒸好了,过来吃吧。”
谢笠接过碗,尝了一口,“怎么有点腥啊?”
小胤尝了尝,放盐了,也加水了,没有像第一次蒸蛋那样,不知道要加水,结果直接蒸出一朵花来。可是有点腥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蛋的问题?”
“不知道。”虽说如此还是将一碗蒸蛋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碗时,小胤才猛然想起来,“啊,我忘了放油!”
谢笠:“……”
他们在老丈家住了两天,便又上路了。临行前老丈特意挖出了几坛酒让谢笠带着,作为回报谢笠送他一套酒器,老丈坚持不受,说道:“老汉很喜欢你那句诗,不如写下来送于老汉。”
谢笠欣然应诺,顺便拉着小胤道:“如此景致,不留些墨宝可惜,不如你来作幅画?”
青年已取了文墨来,谢胤将帛卷铺于岸边青石上,临溪作画不一刻便书成。山峦茅庐,隔水桃花。谢笠接过笔题下诗句,便是前日所吟那首:
左为桃花右悬崖,茅檐低小采桑麻。
莫问仙君居何处,无路可通是我家。
老丈得此画作,如获至宝,欢喜的挂于堂上。谢敛道:“此处景致甚好,小胤也替为父画一幅吧。”
“父亲大人想画什么?”
还未等谢敛回答,便听谢笠酸酸地打趣,“这寻常山水那里比得上父亲大人陪三郎玩泥巴的情致?你说是不是小胤?说不定这又是一段佳话呢。”
众人闻言,皆是忍俊不禁。谢胤还真提笔,很快一幅画便作好了,还真是谢相推着小三郎满田的跑,谢笠与他拨秧的画面。画卷里小三郎笑得无忧无虑,谢敛尽管脸上还带着泥,笑容却和蔼慈祥。谢笠与谢胤相对而笑,岁月静好。
离开村落后,他们继续向商洛而去。行了两日终于赶到一个小镇,在小镇里歇息一晚上。客栈里没有吃饭的地方,于是第二日早晨谢相带着三个儿子到楼下早点铺子里吃早餐。
美美地啃完一笼包子,吃点小菜,喝了一碗粥,谢相将筷子一放,大爷似地道:“儿子,付钱!”
谢笠道:“我没带钱。”
谢敛看向小胤,那意思,你总带钱了吧。
谢胤摸摸自己的袖袋衣襟,“我也未带。”
过来结账的店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苦着个脸,才开张就遇到个吃霸王餐的?瞧他们这穿着打扮,完全不像啊!
三人面面相觑,正尴尬地时候,见小三郎从衣袖里拿出个小钱袋来,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店家,很阔绰地道:“结账,顺便把这三位穷大叔的账也结了吧!”
穷大叔……穷大叔……
上了马车后,谢敛凑到小三郎面前,贼兮兮地问,“儿砸,你什么时候藏得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