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郎“噌”地爬下他的膝盖,离他几步远,一把捂紧自己的钱袋,紧张兮兮地问,“你想干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噗……”坐在马车外喝酒的谢笠,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谢敛默默地抹了把汗,“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攒的私房钱。”眼波一转,暗暗道:不会是偷摸了我们的钱袋吧?这习惯可不好。
小三郎见他那样,有些后悔了,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不替你们结账了,看来王叔叔说得不错,私房钱要藏紧,千万别让老婆子知道。”
谢相大人觉得自家孩子要逆天了,四岁半就知道藏私房钱,这也太鬼精了。于是板着脸阴森森地威胁,“你最好老实交待,你的私房钱是哪里来的,还有多少?都藏在哪里了?”
父亲大人生气了!鬼精的小三郎最会看人眼色,躲到车厢角落里,缩成一团儿怯生生地道:“我告诉你了,你就不没收我的私房钱?”大眼睛眨巴眨巴,那叫一个无辜可怜啊。
谢相费了老大劲儿才没让自己威严扫地,冷声道:“老实交待!”
小三郎觉得似乎没商量了,抱着小胳膊,瓮生瓮气地道:“我看王叔叔他们赌钱,觉得很简单,就也赌了几把,就……就赢了……”
见父亲大人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低,一边学着螃蟹,裹着小脚悄悄地往车门口移。
谢相大人沉着口气,“赌资从哪里来的?”
小三郎乌溜溜地眼睛怯怯地瞄了他一眼,再往车门口移移。本来就小小的,穿得又厚,这一缩就成了圆滚滚地一坨。谢相大人一颗心被萌得软乎乎的,好想抱起来亲一口,可是事关孩子的教育问题,还是得绷着脸管教啊!
“老实交待,否则……哼哼!”
小三郎懦懦地道:“……我自己赚的。”
“怎么赚的?”
“我们家……隔壁的……张寡妇……偷偷的……喜欢你……她给我……买糖葫芦……我觉得要银子更实在些……就要了……一锭……银子……
“她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我给了他……你的……”看看他的脸色,不敢说了。
谢相厉喝,“我的什么?”
小三郎将自己缩成一只小毛团儿,头上的两个发髻都好似耷拉了下来,软萌萌的别提多可爱了,谢相几乎忍不住想要抱起他了,然而,“……你的……裤叉……”
“哈哈哈哈……”
门外的两兄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谢相一把老脸窘得青一阵白一阵,一把揪住宝贝儿子,按到自己膝盖上,抬起手要打屁裤,“你竟敢偷我的裤叉!”
小三郎吓着了,连连叫换,“我拿得都是旧裤叉,一个裤叉换一锭银子,很划算啊!”
“为父的裤叉也是随便能卖的吗?旧的也不行!你这个臭小子!说,你卖了多少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说那阶段裤叉怎么总是找不着,原来是被这熊孩子偷去卖了。
“……你的就卖了三条……”
“就?”
小三郎头点得如捣蒜,一派真诚地道:“其它的都是大哥和二哥的……”
“哈……咳咳……”车门外突然传来咳嗽声,原来是那两人笑得太开心了,一不小心被这个信息吓得岔了气。
从此以后,保护自己的裤叉成了谢敛、谢笠、谢胤的要务。
听到这些,谢相大人忽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抱着小三郎坐在自己腿上,笑眯眯地问,“儿砸,来,说说看,你藏了多少私房钱?”
雷霆雨露转换得太快,小三郎还有点适应不过来,“……其……其实……也不多……”
“不多是多少?”
“也就……一百来两……”
谢笠翻翻自己的钱袋,对谢胤哭诉,“我竟然没有三郎有钱!”
未了又听小三郎补一句,“……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