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桌边,用浴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然后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她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盯着她良久,最后拿了杯子喝了口水。
莫安笙可能是被刚才那个噩梦累坏了,裹着被子侧躺着,睡得很熟。
顾余生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慢慢地俯下身,薄唇轻柔地印上她的额头,起身时替她撩开发丝,拿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和烟、打火机就去了阳台,没忘记转身拉上跟主卧间隔的移门。
……
顾首长接到顾余生电话时,睡得正酣。
人年纪大了,觉本来就轻,顾余生还半夜三更的打电话过来,尤其对方还是这个混账,二话不说,直接搁了电话,拔了电话线,躺回被窝里,骂了一句:“这小子,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结果躺下没多久,房间的门就被不停地敲打着。
顾首长好不容易闭上眼准备睡了,又来了这一出,气呼呼的坐起了身子,吼着:“谁啊?”
首长身边的警卫员走了进来,一脸为难的拿着手机:“首长,那个,少爷说有事找你。”
“找我?呵,我不认识什么少爷!”顾首长脸一摆,一个转身躺回被窝里。
警卫员苦笑不得,顾首长的脾气一上来是六亲都不认了。
顾首长背对着警卫员躺着,听到警卫员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然后警卫员又喊他:“首长,少爷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说。”
“他有急事?天塌下来我看他都不急的。”顾首长冷哼了几句,“你就告诉他,想让我同意那破事情,不可能!”
……
顾余生站在阳台前,玻璃窗被他打开,夜间冰冷的空气稀薄了香烟呛人的味道。
不用警卫员转达,他已经听到了自家老爷子的大嗓门,他没像往常直接搁了电话,而是对警卫员说:“你就替我问他一句话,他想不想知道谨言的妈妈是谁?”
结果电话里传来顾首长的怒吼声:“你这混账玩意儿,别以为威胁我有用,你以为我稀罕知道你那些事?”
“那行,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懒得说。”顾余生作势就要按了电话。
顾首长却突然开口:“孩子的妈妈到底是谁?”
“不早了,爸您还是休息吧。”
“混账东西!你大半夜的逗你老子玩呢!”
顾余生又抽了口烟,白色烟雾徐徐从眼前升起:“我怕我说了你马上得进医院。”
……
莫安笙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公寓里弥漫着一阵淡淡的奶香。
走出卧室她就瞧见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两道背影。
顾余生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休闲裤,站在流理台前做着早餐。
顾谨言站在顾余生的腿边,偶尔踮起脚尖,索要着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顾余生不像是会拿着锅铲的男人,厨房于他而言,有些遥远。
不顾,看着他低头让顾谨言去拿盘子,自己还翻弄锅里的鸡蛋,莫安笙靠在门边,心里从未有过的温暖满足。
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个成功、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近庖厨。
顾谨言端着盛了鸡蛋的盘子转过身,正要伸出小手指捻一角来吃,瞧见门口的莫安笙差点把盘子扔掉债。
“怎么鬼鬼祟祟躲在门口?”小家伙先发制人,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顾余生也转头,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几秒钟,短暂的注视,却映衬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深沉和情感流露。
“刷过牙洗过脸了?”他问。
莫安笙摇头,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长发,有些羞赧,“马上去洗。”话毕,转身就去了卫浴间。
刷牙的时候,莫安笙满脑子都还是顾余生的背影还有他回过身时那一个温柔的眼神。
……
吃了早餐,顾余生换了一身正装,莫安笙看了眼时间,“上班要迟到了。”
说着,她就要过去拿衣服。
顾余生却拉着了她的收,他攥着她的力道很大,似乎不想放开她。
莫安笙讶异地望向他。
顾余生也正盯着她的双眼,问:“昨晚是不是梦到谁了?”
莫安笙不想把昨晚那个噩梦告诉他影响他的心情,毕竟不过是一场虚境。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另一件事来:“你还没有回答昨天在电话里的那个问题。”
“少给我打岔,我正经问你话呢。”顾余生眉头紧锁,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莫安笙却像是跟他耗上了:“我这个问题也蛮正经的,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我梦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