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笙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这个小人精。
“好了,快睡觉,不然我就不讲睡前故事给你听了。”
小家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亮眼,自觉的躺下了。
莫安笙讲了个关于超级英雄的故事,眼看着小家伙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了,就准备关灯离开了,哪知道顾谨言居然装睡,见她要走了,急忙拉住她,眼神可怜巴巴的,“安安,那个,就是我开学那天,你陪我去学校么?”
见着小家伙踌躇的表情,莫安笙故意假装思索着。
小家伙有些急了,可话语却很倔强。
“我其实也不是很需要人陪,只是开学东西拿得多,可能,需要有个人提提东西。”
莫安笙心里笑着,摸了摸他乌黑的头发,“等你开学那天,我跟你爸爸一起陪你去好不好?”
顾谨言哼唧了一声,随即整个人就缩到被子里,背对着她,喏喏地道了一句,“晚安。”
……
莫安笙洗漱完,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她干脆起身走到了阳台上,双手抓着栏杆边缘,看着感受着城市夜晚的喧嚣。
只是,她偶尔会看一眼手机,像是在等某个人的电话或者简讯。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夜晚的喧嚣似乎都沉寂了下来,莫安笙才微微叹了口气,将快没电的手机收回口袋了,关了阳台门,躺在了床上。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境。
梦境里有贺劲松,有贺烨,有贺夫人和贺老太太……
是贺劲松在她跟母亲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了她们,是他资助了她上学,是他帮母亲联系好的疗养院,是他资助了她们母子,她永远记得贺劲松的恩情,记得他的好。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贺夫人极其不喜欢她,甚至还曾怀疑她是贺劲松的私生女,母亲是被他养在外头的三儿,若不是血型不相符合,她想,估计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贺烨在一起过。
她跟贺烨在一起的前半段时光,她从未后悔过,那是最辛苦的时光,却也是她怀念的日子,可惜后来,一切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她代孕,他出轨,以至于后来,顾余生和谨言的出现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伤痛。
可一道伤疤的愈合不代表所有伤疤的痊愈,她在梦里看到了杨妙斓,她面目狰狞地走向她,语气恶毒,声音残忍:“抛弃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启山也不会死,是你毁了我的幸福。”
莫安笙只觉得心里如刀割的疼,是真实地感到疼痛,几欲让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道清透的男音宛若刺破黑暗的利刃,灰暗般的幕布被一丝丝的光亮挤进,:“莫安笙,莫安笙……”
眼皮重的厉害,她努力撑开眼,看到的是蹲在她脚边、皱眉轻拍她脸颊的顾余生。
他的一只手里还拿着车钥匙,脚上的皮鞋都没换,大衣下摆拖到地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卧室里昏黄的落地灯照在顾余生的身上,将他脸上的五官雕刻的愈发立体
“梦到了什么?”顾余生低缓的嗓音很温柔,指腹擦过她的眼角。
莫安笙本涣散的眼睛渐渐聚焦,她摇头,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汗水,却轻轻地说:“没事,你饿不饿?”
顾余生摇头,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莫安笙仰头看着他略显倦态的眉眼:“是不是没吃晚饭?”
顾余生确实没吃晚餐,但看着她一双盈盈水眸,却鬼使神差地说:“吃过了。”
“那我给你去放洗澡水。”莫安笙作势就要起身。
顾余生却拉住她,自个儿也在床边坐下,没有脱皮鞋,修长的腿搁着床沿,并不舒服的姿势。
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她,眼里有着些许担忧。
“刚才究竟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喊的?”
他问的很随意,莫安笙的心头却像被巨石一压:“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
莫安笙心有余悸,梦中杨妙斓的嘶吼她似乎还听得见。
她往顾余生的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才稍稍安心,闷闷地说:“是个可怕的梦境。”
顾余生低头看她垂着眼睫,搂紧她的肩头往怀里靠:“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我知道,只是个梦而已,又不是真实的。”
顾余生放开她:“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看着他出去,听到浴室里关门声,莫安笙蜷缩在被窝里,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惧意。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并未多想,却还是梦到了这些,是不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呢?
……
顾余生洗了澡出来,就见桌上摆好了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