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凉宸抿紧唇不语,暗下恼怒竟会对醉酒的她难于自持。
他懒懒起身,双手负背,叹了口气:“皇宫想来要热闹一番了!”
长羲宫,气势恢宏,红纱宫灯散射出迷人的光,李从筠不觉暗吸口气,进得殿中,殿内的朱丹纱幔更是让她头一阵晕沉,红色,她的眼中容不下红色,太刺目,她低了低眸,趋步近前,皇后颜茹竺悠然躺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眼,一个小侍女跪伏在榻前轻轻捶着腿。
“见过母后,母后万福!”
“嗯!”颜茹竺若有若无的应了声。
她示意小侍女站一旁,自己跪伏着为颜茹竺捶腿。
颜茹竺眯眼瞧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你到长羲宫可是因殷灼颜之事?”
她不自在的扯扯嘴角,夜渐深,他依然留在殷灼颜所在的水吟阁,她怎能还如此从容,又如何能做到若无其事?但她不能去水吟阁,不能跟他闹,她低垂眼眸,有些吞吐:“母后,太子殿下乃大晋朝储君,而她是瑨王妃,两人交往过密,皆率性而为。如今父皇将她留在水吟阁养伤,妾身甚是担忧,还请母后指点!”
自幼看着她长大,她的女儿家心思又岂会不懂?颜茹竺轻叹口气,沉吟道:“本宫也着实担忧啊,此事若传到朝臣耳中,难免会有微词,太子甚至会背上抢夺弟妻之名,储君之位堪忧!”
“母后,非妾身不能容下殷灼颜,她素来行事乖张,不服管教,入瑨王府后亦是常出入烟花之地,妾身担心太子会受她的影响,沉迷玩乐,荒废朝堂之事!”
颜茹竺长呼口气,缓缓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妾身愚钝,请母后拿主意!”
“既是皇上留她在宫中养伤,不妨留她几日,想来宸儿这几日会接她回府!”
她颇为纳闷的是皇上对殷灼颜的态度,当初她坚决反对殷灼颜与她的两个儿子有任何牵扯,皇上却力排众议,下了一道圣旨,让殷灼颜做了瑨王妃,只留给她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朕不会错的。不由轻哼了一声,错与不错她不知,她只知道,殷灼颜就是一个妖孽。
李从筠微颌首,轻声应是。
“你身为太子妃,应多劝劝太子、辅佐太子,明儿随本宫去趟水吟阁,本宫会会殷灼颜!”那个妖孽,早晚要收拾了去,不然将祸害她的儿子。
他懒懒的倒于椅上,微眯着眼默默注视着慵懒随意地躺在软榻上的她,亦静亦动间,秀尽迷人优雅的风情,唇角漾起温和的笑意,这一刻,与她,是如此的亲近。
“夜已深,殿下不回去歇息么?”
“你不想我陪你?”
眸里溢出点点笑意,她懒懒勾起嘴角:“太子殿下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舍得呢?他轻轻合上眼睛,他知道,如今的他留在这里会给她带来多少的麻烦,但他管不住自己,哪怕与她再多待片刻,他都很满足,轻吐口气:“灼颜,睡吧,等你睡了,我再离开!”
她没应声,缓缓合上双眸,于淡淡幽香中悠然睡去。
她入睡很快,睡得甚是甜香,一时间,一种莫名的忧伤笼罩着他,他知道,她留在瑨王府并不开心,但他却无能为力,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拼尽法子找借口去见她,去逗她笑、为她解闷。慢慢地走近她,轻轻替她盖上薄被,凝视着她安然的脸,极轻的叹了口气,踌躇了一下,脸庞慢慢俯低,薄唇轻印在她红唇上,带着一丝轻浅的满足出了水吟阁。
踩着清冷的月光,眸底有着浓浓的失落:灼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十年前的相遇,你真的忘了吗?苍天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本以为对你志在必得,奈何一场变故、一道圣旨,你成了瑨王妃,原来,不该去等待,我的等待让十年来的守望化为乌有,如今,我该如何才能留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