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如果白青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怕是真要命丧黄泉了。
但他纠结很久,一开口连陆羲柯也傻眼了。
“不能做,因为她……她怀孕了!”
怀孕!?
就算麻药还没过,我听见这么两个字竟然也完全清醒了过来,眼皮不停的颤啊颤,激动又害怕。
“怀,怀孕?”
不仅是我,令一个茫然失措的人是陆羲柯。
他满脸错愕的表情,眉眼一挑,望着白青又重复的几遍,仿佛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似的。
而后不相信般的大叫:“怎么可能会怀孕,慕栾的检查报告我也看了,受孕几率几乎为零,她怎么可能……”
白青叹气,他也无奈,没想到推迟了几天的手术会在最后关头上查出我怀孕的消息,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在医学的领域里,没有百分之百绝对的事情,就是昏迷了十几年的人突然醒来这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是受孕这种事情,说不定因为某种特发的因素就会让她痊愈,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如果确定她真的怀孕的话,那个手术的风险就大大提高了,要是强制开刀的话,很可能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要是非要等到孩子出生在动手术的话,那她很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这会儿,我轻轻的动了动唇,约摸着能吐出几个字了。
抢在陆羲柯前头,虚弱的喊出一句。
“我不上手术台,我要等到这个孩子出生。”
陆羲柯见我醒了,慌忙来搀,揉着我的脑袋满是心疼。
“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青沉思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真的别无他法的时候,他却说了句:“有。”
陆羲柯再度燃起希望:“是什么?”
只是这希望的火苗还没持续多久,又被白青一盆冷水浇灭了。
“把孩子打掉。”
“我不同意!”
我尖叫着,在黑暗中摸索到陆羲柯的手,求着他说:“别,陆羲柯,别打掉我的孩子。”
他沉默了。
用力回握着我让我别怕。
“乖,慕栾,别怕,孩子打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你先治病,等你病好了……”
“几率很小。”
就在陆羲柯宽抚我的刹那,白青撂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在怀孕的几率很小,就像你说的,慕栾是不易受孕的体质,任何一次的流产和生育手术都会对她的子宫膜造成巨大的伤害,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稍有差池的话,那她说不定再也怀不上孩子。”
我突然激动起来,抓着陆羲柯的手费劲的大喊,干裂的唇都渗出血来。
“你听到了吗,陆羲柯,你不能拿掉我的孩子,这是我们的血肉,你不能不要他……”
“冷静,慕栾,你先冷静下来。”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落了一个吻,解不去的忧愁。
“还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兴许是顾及到我的情绪,陆羲柯不敢在我耳边继续刺激我,拉着白青出去谈话去了。
他越是这样背着我,我越是觉得他要害死我的孩子,情绪持续高昂,一直紧绷着神经放松不下来。
胃里渐渐泛酸,麻药带来的副作用也显现出来,一时间没忍住,吐了一地。
我躬身压在床边,担心自己的腹部磕着碰着,一路上摸索着进了洗手间,免不了给其他的地方平添了几道伤痕。
陆羲柯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手忙脚乱的推门进来,喊了我两声,最后在洗手间的马桶旁找到的吐得天昏地暗的我。
连胆汁一连都呕了出来,那样子吓得陆羲柯俩都白了,拍着我的后背冲从屁股后边跟进来的白青吼。
“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回事!”
白青也摸不清头脑,把我翻腾过来,观察了好久才下了定论。
“孕吐催的,也不全是,应该是情绪太激动了才致吐了,以后别当着她的面讨论那些话题了,很可能会刺激到她。”
“还不是都怪你!”
陆羲柯心急,又要跟白青吵起来。
白青被他打过一次打怕了,被骂了几句愣是没还口。
张结着把护士长喊了过来,一连扎了好几针才让我平复下来。
只是这次可是把陆羲柯给惊住了,惹得他什么话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了。
我被针管里的药效折磨的死去活来,一会儿浑身冰凉,一会又热到冒汗,陆羲柯在我旁边守着,也没好到哪去,陪着我颠三倒四,日子过得不像日子,憔悴的比我还快。
我孕吐跟骨髓穿透缠到一起,陆羲柯在旁边被我抓的胳膊上缠的一道一道的,一场检查下来比我还惨。
到了晚上,我有点动静他就会醒来,抱着我上厕所,还得替我拔针管。
就是钢筋铁骨也熬不住,陆羲柯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只是他前脚刚病,那边就传来消息说:龚曜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