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没有醒转,为何一口咬定是苏旭?”顾长明面无表情的问道,苗喻口中的插翅难飞已经让小葫芦的一桶烂虾臭鱼给彻底解决掉了。
俗话说灯下黑最是安全妥当,苏旭被安排在皇上弃用的别院之中,旁人一般是猜想不到的。况且听着苗喻的口气,大把的人手还在开封府城中搜索苏旭的下落,怕是这会儿要搜到顾家去了。
顾长明丝毫不见担心,家中有父亲与老温太医镇守,无论是谁前往都讨不得好去。
“当时只有苏旭在场,他什么都没说,而且安然无事。不是他还会有谁!”苗喻听顾长明一味的维护,冷笑一声道,“我当然知晓顾公子与苏旭的交情,苏家肯定要搜,顾家也是必到之处。如果顾公子有苏旭的消息,还是早早说出来,他把当时发生的交代了,未必就是死罪。”
“原来苗大人这样盼着苏旭死。”顾长明的目光锐利,刺得苗喻勉强转过头去,“苗大人等在此地也无非是在等一个机会,皇上身边目前仍然没有苗大人的落脚之地。”
苗喻再次被刺激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只因顾长明说的都是他的痛处。他听闻皇上出事的消息,几乎是第一个赶到宫中,至今在外盘桓多时,无人请他,连提都没有人提。他不禁要想,如果出事的是他,赶来的是苏旭,皇上身边的那班宫人可会如此怠慢!
“顾公子,原来真的是你到了。”又有人赶过来,人未到,声先语。
顾长明听着耳熟,一转身见着毛六垂手而立。他想问一问苗喻,是谁有权在宫中发出抓捕苏旭的命令,见着毛六,这个问题应该不用再问了。
“方才有侍卫进来回话说一位顾公子手执青云六逐令前来,我一想便是你。皇上目前……”毛六的话说到一半,见着苗喻的耳朵都快要竖起来,把话吞咽下去,给顾长明做了个请跟随的手势。
顾长明侧目而望小凤凰,她倒是始终一声不吭,沉得住气的。
毛六是见过小凤凰的,大致也知道两人的关系。既然能够同往天牢,那么顾长明携其前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于是,他点点头示意小凤凰可以同去。
苗喻站在原地,见着三人前后离开,双手在衣袖的遮挡下,越捏越紧。他当然知晓毛六的身份,然而他毕竟也不是无名小卒,这些暗卫真是欺人太甚!
毛六走出一段路,才开口道:“刚才的苗大人是不是为难顾公子了?”
“为难谈不上。”顾长明没有必要背后告状,何况苗喻的手段有限,实在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是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白白让外人看了热闹。
“他本来也不是这一处的,皇上出了事,不知怎么非要留在宫中,几次三番要见皇上。人未醒,如何放行?这宫里头的规矩难道都成了摆设不成!”毛六对苗喻的不满,直接写于脸上,“他若是当真拿着鸡毛当令箭,顾公子也不必同他客气。”
“太医怎么说?”顾长明听毛六把此事说开,反而容易发问。
“太医说是查不出毛病,该用的药都给用上了,温太医来施针过两次,说皇上的体质不能急于求成,只能慢慢来。”毛六的眉毛一皱又道,“温太医还说皇上的情形和当时令尊在天牢突发的病症有几分相似。”
“家父的情况并不算好。”顾长明前后一想,果然是很像。也不曾有人见过谁进了天牢,近过父亲的身,这人说晕厥就晕厥,同样是温太医数次三番到了天牢诊治。
待得大伙儿一筹莫展之时,父亲的病情突然好转,只是醒来的后遗症依然麻烦。谁也不知道父亲几时能够恢复过来。
“令尊的情况,我们也很清楚了,只希望皇上尽早醒来,不会如此。”毛六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道。
“皇上身边如今是谁在住持大局?”苏旭跑了,苗喻又实在是扶不起来,顾长明见毛六出现,稍许定心,而这份定心又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
“顾公子,裕景将军回来了。”毛六提到此人名字时,眼睛一亮,“如今皇上身边是裕景将军镇守。也是将军听闻顾公子到了,让我过来接人的。”
“裕景将军几时回到开封府中,我竟然一无所知。他这是班师回朝了?”顾长明越想越不对劲,“难道说,裕景将军是只身而归,前来面见皇上的?”
“是,今日一早才刚刚抵达,将军身边的虎符可以出入宫中。他进宫得到皇上昏迷不醒的消息后,暂时先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否则这宫里宫外的,哪里还能这样祥和宁静一片。”毛六站定脚,转身看着顾长明道,“抓捕苏大人的命令却不是出自裕景将军之手,将军有些为难,可能是为了此事才想找顾公子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