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苏旭，见孙友祥。”顾长明说完这八个字，一路都是沉默以对。

小凤凰本来以为他见了皇上，皇上看起来又很是信赖他的样子，情况应该好转。为什么形势反而更加严峻了。

她哪里敢开口多问，保持速度不落于人后，一路又偷偷看他的侧脸。

“看七次了。”顾长明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小凤凰的脸嗖一下红了，顾长明已经大方牵过她的手，轻叹口气道：“刚才我给皇上支了个招数，虽然应该事倍功半，能够让皇上安心，却有些缺德了。”

“是为了让孙大人开口？”小凤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心头那一点点阴霾荡然无存。

“到了那个地方，你就知道了。”顾长明的脸色稍缓，眉眼如画，峰峦起伏一般，把小凤凰差点看痴了。

顾长明果然没有取出苗喻给的什么地形图，顺利找到皇上安置的别院。这种地方，城里城外的，不知又有多少，皇上最多来一两次，再不会出现，才是最为安全的方式。离开皇宫后，再安全的地方都会变得不够安全。

小凤凰抽抽鼻子，闻到空气中腥甜的气味：“出事了！”

“出事了。”顾长明停留在离院门还有十多步的位置，看着有人拎了大桶的清水出来冲洗地面，水流是淡淡的粉色，很快冲刷的格外干净。

苏洵走出来，与他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倒是来得快，站在那里做什么！”苏旭不顾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看着，大步走过来，朝着顾长明的肩膀就是一拳。

这点力度对于顾长明而言，如同抓痒，他避都不避开：“有人偷袭？”

“是，来了不少，至少有七八个。皇上不在这里，否则事端更大。”苏旭抬眼见着小凤凰，扯了扯嘴角道，“皇上这是要给你指婚了。”

顾长明是奉旨查案，身边要是带个戴果子还说得过去，带个小凤凰，要苏旭这样的人看来，怎么看怎么别扭。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别闹，先看现场。”

“死了五个。”苏旭倒抽一口气，“对方三个，我这边两个。我第一次痛恨自己从未曾习武，不能参战。”

“对方没有恋战？”顾长明大步向着台阶，拾级而上。

“大概是发现皇上不在，而且折了三人，无心恋战了。”苏旭低头又见着青石板缝中的血迹，赶紧让人重新再清洗一次。

“为难你了。”顾长明放眼看四周，“皇上给你安排了多少人？”

“二十个，我本来以为是安排多了，如今才发现是少了。”苏旭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顾长明的来意，“你是来见孙友祥的！”

“人呢？”顾长明很清楚，既然把孙友祥安置在这里，绝对不会是捆着绑着，更不会用酷刑相对。

“他倒是悠闲，在里面喝茶。”苏旭撇撇嘴角道，“他真是你身边那姓戴的义父？两人的气质也差的太多了吧。”

顾长明本来想着孙友祥作为一个主簿能够栽培出戴果子很是不易，现今想到如此深谋远虑，心机颇深的人，能够抚养出果子这样大大咧咧，没有心机的孩子，更是不易了。

戴绵山当时怀疑孙友祥的用意，连顾长明都开始怀疑，若非果子本来心术正，根苗直，大概会是个更不成气候的。

他走到苏旭指的那一间，朝着身后的小凤凰做了个停步的手势，独自敲门而入。

“进来。”孙友祥的语气很平静，经历过这么多，除了嗓子沙哑没有恢复过来，其他好似还和在曲阳县没有两样。

顾长明推门而入，果然和苏旭说的一样，孙友祥面前摆放着茶具，青烟袅袅，茶香清冽。

孙友祥不见意外，反而招呼道：“原来是顾公子，正好来饮一杯茶。”

顾长明在他的对面坐下，一旦离得近，孙友祥去取茶壶的手很明显在微微发颤，他应该是在竭力克制，却依然没有办法停下来，可见心绪波动有多大。

“刚才有人偷袭此处。”顾长明感觉有必要再强调一次，“皇上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