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与果子无冤无仇的,又和柳姐姐是自幼相识的朋友,为什么要陷害果子?”小凤凰是个女人,心思又细腻,“难道说是因为他喜欢柳姐姐,求不得而把果子给恨上了?”
“国子监办差的官员,饱读圣人书,如果为了一丝单相思,要把果子之置于死地。如果不是眼前有嫌疑的统共只有一个人,我也不敢相信。”顾长明细思极恐,如果方原生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有目的的。
那么此人了解柳竹雪的一举一动不算,还把他们的计划始终拿捏在手,包括他们与孙友祥之间的关系。可是,果子陷入绝境如果是方原生一手安排,那么营救果子出来的那个人又是谁?
“顾大哥,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小凤凰很是为难的样子,“你问我要是再遇到送果子回来的人,能不能认得出来。如果那人是我认识,却不曾见过的人呢?”
顾长明一点即通,立时反应过来,她指的人是谁:“你是说救果子的是我的父亲?”
“提刑司这种地方,仅凭一身好武功未必能够进出自如。曲景山的轻功上佳,我以为他没有把握完成此事。一定要对提刑司中熟稔,又深知所有软肋的那个人,才可能把重伤的果子营救出来。”小凤凰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他把人扔下来的时候,生怕今后会与我们正面相遇,很容易被认出,才特意遮住脸面,又不让我们看清楚身形。”
她见顾长明沉吟不语,想来是被她的话给触动:“因为除了你父亲,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要冒险去救人,还要把人放在顾家门前。这是什么地方,是顾武铎的家宅,你又镇守在此。哪怕提刑司的人顺着蛛丝马迹寻找过来,多半也会因为你的处理方法,过门不入,退而求其次的。”
“如果是父亲出手,的确能够做到。可是一来他没有出手的必要,二来他不是那种会遮头遮脸的人。”顾长明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信了三分,“马双刀来势汹汹,却是漏了怯。他所谓的眼线,没有给出精准的情报。我不过忽悠了两句,他不敢乱说乱动。”
“他们还会回来吗?”小凤凰没等到顾长明的答案,外头有下人急匆匆进来回禀说是提刑司的吴圩吴大人亲至,请大公子决定要不要见?
“你看,说什么来什么。吴圩在孙友祥的案子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很清楚果子与我同行,只要有人认出试图劫狱的人是戴果子,他肯定还会来找我。”顾长明起身,嘴角含笑道,“既然来了,当然要见。请吴大人进来,我在正厅会客。”
吴圩的镇定表情压抑不住眼底的狂躁,顾长明拿捏好了时间,由得他坐着喝了半盏茶,才慢吞吞的出现。吴圩到了坐立难安你的地步,一见他出现,蹭的站起来道:“是有什么大事牵绊住了顾公子的脚,让我好等!”
顾长明假意听不出他话中的埋怨,轻描淡写道:“这不是温太医刚来过,给出一张药方,其中几件俱是珍稀药材。普通药铺哪里买得到,病人却是拖延不起,我正在想方设法凑一凑,才怠慢了吴大人。”
吴圩暗暗咬紧后槽牙,马双刀回来一说怎么回事,被他扬手打了两巴掌,一脚踹出去,只差指着鼻子骂废物了。既然有人证指认劫狱之人进了顾家,怎么会不敢进门就打道回府了!
马双刀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跟随前往的也都闷声不吭气。只有一个年轻的梗着脖子喊了一句,那是顾武铎的家宅,一般人谁敢闯进去搜查!
吴圩气得肺快炸了,想要再点名去办案,怕是再被顾长明吓唬住。一来一往的反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不如他亲自过来,没有把手下带进来,十多人全部留在顾家外面,只听他一声号令,再做进一步行动。
“顾公子是最知道规矩的,今天提刑司的人过来,肯定是有明确目标的。你非但不配合查案,反而多加阻扰,难道是因为心虚?”吴圩面对着顾长明那张神似顾武铎的脸,有些话说不出口,“我不希望你为了什么狐朋狗友的,误入泥潭,甚至损毁了你父亲的清誉。”
“吴大人说的真是情真意切,我很清楚吴大人的意思,这是要在我顾家上下搜个干净。”顾长明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道,“既然是查案,我们这样的百姓人家自然是要驯服听从的,悉听尊便吧。”
吴圩等于是被他直接逼到死角,好像要是不搜查的话,反而没办法交代。他单手撑着桌角站起来:“既然顾公子有所谅解,那么我就安排行动了。”
他骤然发出一声长啸,顾长明同时向着下人挥挥手道:“去把所有的房门都打开,让提刑司的人查看清楚,不要来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不觉得累,我看着也辛苦。”
“大公子,老爷的书房门呢?”下人才问出这一句话,吴圩的脸色跟着发黑了。当初跟过顾武铎的人,谁不知道那间书房普天之下只有本人可进入,连顾长明这个亲生儿子都从来不曾踏足进去。
要是今天他带着人闯进了书房,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