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雪在外面稍微平复了下情绪,遇上小凤凰大致问了两句,知道顾长明肯定有重要的话交代,转头重新回来,正好见到果子险些倒地。
“你扶住他,带他走。”顾长明厉声喝道,“再迟来不及了。”
柳竹雪二话不说,抓过果子的外衣,半扶半抱的把人往外带:“我们暂时去哪里合适?”
顾长明被她问的一愣,开封府只有这么大的地方,要是小葫芦还在的话,可能会在短时间里找个安全的落脚地,让他去想的话,还真是有些困难。
反而是柳竹雪决定的很快:“我想到有个地方,先带人走。我家的院子,应该没有人居住了。”
柳致远意外去世后,皇上是以殉职定论的。柳竹雪的身份虽然出现麻烦,柳致远的身后事还是办得很像样。况且柳竹轩如今正在步步高升,柳家的院子肯定要留着,万一柳竹轩哪天回到开封来任职,正好再住回去。
“那里也行,你路上小心些。”顾长明叮嘱完,小凤凰手脚快,一手拿了融雪剑,一手拿了袋银子,让柳竹雪收起来。
顾长明让小凤凰帮忙把人送走,人已经越过长廊到了自家院门前,还没下台阶,一队人马已经赶到。不,还不止是一队人马,顾长明双手背负在身后,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不慌不乱起来。
提刑司的人马先到,也不过是刚刚停稳,迎面而来。另个方向的司徒岸同样到了,司徒岸应该有些诧异还有人想要捷足先登,飞快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身份,认出是提刑司的人员,反而释然了。
这是顾武铎的府上,有提刑司的人过来实在是太正常了。他露出点笑容,想要先客套两句,免得上次的不欢而散影响到今天彼此的情绪。
没想到提刑司的人一点没给他脸面,抢在他之前,冲到顾长明面前,喝问道:“把你府中与疑犯相干的人尽数交出来。”
司徒岸被人挤了肩膀,往后推搡不算,一排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把他的视线都给挡住,他此时此刻压根看不到顾长明的神情。他不由生怒,这是不把宫中侍卫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太后老人家放在眼里了。
顾长明没有要回答如此无礼要求的意向,只单单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要是不把同犯交出来,先把你抓回提刑司再议。”这人看着脸生,顾长明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他大致透过此人的肩膀,一路再看过去,果然与他想得差不多,一个熟人没有。
吴圩自以为这一步棋走得很妙,放人到前提刑司顾武铎的府上抓人,用哪一个老人都不管用。顾武铎是什么人,哪里是可以轻易得罪的。顾长明又是什么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从顾家抓人走,岂非是太艰难的任务。
所以时间仓促之下,挑选的都是顾武铎辞官后才进入提刑司的新人,而且很含糊的交代了一下顾家的情况,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敢冲在前头。
顾长明不怒反笑,不知道前任长官的家宅,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老话说人走茶凉,不是一句虚言。只是连太后跟前行走的司徒岸都没有认出来实在是不应该,眼见着司徒岸的脸色发青,即将发作出来。
那人见顾长明不作答,更是趾高气昂的,差点伸手来扳他的手臂。司徒岸中间隔开,反握住那人的肩膀,直接把人来了个过肩摔。
那人没想到旁边会有人动手,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高手,丝毫没有防备,摔得尘土扬起,动静大到连顾长明都替他觉得背痛。
“提刑司的吴圩在哪里,他到底是怎么教手下办差的,连什么人什么地都不闻不问,就敢上门来抓人了!”司徒岸露了这样一手,不等对方剩余的人扑上来,半转身亮出宫中的腰牌。
一时间,除了地上那位疼得哼唧,其他人一片沉默,谁也不敢发声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打听过没有。前提刑司顾武铎顾大人的家宅,这是他的公子,人称长明公子。你们难道没有一个听过的!”司徒岸的气场一开,连顾长明都不得不承认,可以替转移的果子他们争取到不少的时间。
那些人听完这话,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有个胆子大些的上前给司徒岸行了个正礼:“大人,我们也是奉了吴大人的命令前来抓人的。”
“司徒大人不必为难他们了,吴大人与我可能有些误会,想要请我去提刑司走一遭。”顾长明这话说得极为清淡,让吴圩背实了这口锅。
“吴圩?”司徒岸不住冷笑道,“吴圩自己敢过来顾家抓人吗,我料他就没这个胆子!什么误会?是手底下那些人管不住,想着要到前任上司门前来捣乱的下作误会吧。”
这一句话说得太重,除了顾长明以外,剩下的人脸色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