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太医沉默半晌,方答了声“是”。
太医退下之后,永泰帝屏退杨文和丁公公,睁开眼睛看着林佳,声音沙哑:“阿佳,朕该怎么做?”
林佳秀长的凤眼幽深难测,片刻后声音清朗坚定:“父皇,即刻派人以染了天花的名义封锁赵贵妃寝宫,拘禁赵贵妃宫里的宫女、太监和女官,分开审问。”
永泰帝闭上了眼睛:“这件事你去办吧!”
林佳沉默片刻,答了声“是”,却又道:“父皇,杨文和丁当是您的亲信,这件事让他们来主持吧!”
永泰帝自然是答应了。
此时赵贵妃正在与上官女官商议着如何谋害林佳。
上官女官说了好几个主意,赵贵妃都觉得不合适。她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得意洋洋道:“本宫生得如此娇美,那林佳必然觊觎我的美貌,不如我效法貂蝉,离间陛下和林佳?”
上官女官看了赵贵妃一眼,心里觉得此计不合适,却不敢多说:“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赵贵妃大怒,当即道:“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敢在本宫这里放肆!”
一个宫女踉踉跄跄跑了进来:“娘娘,丁公公和杨公公带着人来了!”
赵贵妃心里一凛,抬眼看了过去,却发现丁当和杨文两个得宠的大太监带着一队全幅甲胄手握宝刀的禁军进来了。
她一下子软在了地上。
丁公公和杨文一直审到了深夜,赵贵妃和那些宫女太监如何能够经得起重刑,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出来。
林佳思索良久,这才带着丁当和杨文见永泰帝去了。
永泰帝没想到此时居然牵涉到了李清泽府上,气得浑身发抖。
林佳见状,忙道:“父皇,根据供词,这件事是李太妃、李夫人钟氏和李王妃主持,李清泽并不知情。”
永泰帝颓然躺回了御榻上,半日方道:“阿佳,查抄李府,传唤你那继母李王妃,这些都由你来负责吧!”
林佳握住了永泰帝的手,轻轻道:“父皇,这个案子,我还是回避吧!”
永泰帝也怕林佳为难,沉吟片刻,这才道:“让刑部尚书和内务府联合来审吧!”
刑部尚书傅永真一直不偏不倚,不曾结党;而内务府总管是林佳推荐的韩溪文,也是一个诤臣,倒也合适。
这时候丁公公亲自用托盘端着汤药进来了。
林佳接过汤药,舀了些尝了尝,觉得温度正好,这才去喂永泰帝。
永泰帝见林佳喝了苦药却面不改色,不由笑了:“你这孩子真不怕苦!”
林佳淡淡笑了:“母亲去世之后,我中了那么多次毒,一直在服用各种苦药,早习惯了!”
永泰帝闻言,顿时想起了李王妃这些年造的孽,便道:“阿佳,不能便宜了李氏!”
林佳微微一笑,喂永泰帝喝了一口汤药,这才道:“父皇,看审理结果吧!”
第二天待永泰帝身体有了起色,林佳这才回府休息。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廊下花池里的蜀葵花都开了,雪白艳红,美不胜收。
玉栀趴在红漆栏杆上,伸手去摸一朵盛开的雪白重瓣蜀葵。
李瑞大步走了过来,在台阶下停住脚步,拱手回禀:“启禀姨娘,内务府的人去了暗香院!”
玉栀抬眼看了过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真好!”
她转身进了明间,掀开卧室门帘往里看了看。
卧室里静悄悄的,妆台旁赤金莲花盆里冰山白烟袅袅,白烟中夹杂着清淡的薄荷香,妆台上放置的西洋金自鸣钟发出“咔咔咔咔”的走动声,间或传来林佳很轻的呼吸声。
玉栀走了过去,在正熟睡的林佳唇上吻了一下。
林佳睁开了眼睛,凤眼犹带些迷茫。
玉栀微微一笑:“阿佳,李王妃被内务府带走了!”
林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终于要开始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