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母以为,自己儿子的脸上会有震惊,愤怒的表情。
却看到他面上无波无澜,平静地可怕。
过了一会,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反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薄母把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走出了病房。
尤雨墨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薄母出来,迎上去,很有分寸地问道:“二伯母,薄总他还好吗?”
薄母此刻心里正思索些什么,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噢,他休息了。”
尤雨墨点了点头,在薄母旁边状似无意地说:“二伯母,这事也太震惊了,如果我是薄总,就这样看到自己被离婚,心里面肯定不好受。”
薄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二伯母,其实我之前见过薄总的妻子的,因为薄总在北京开了一家公司,她那个时候特意过来,好像有那么点……查岗的意思。我当时就觉得,薄总的妻子会不会太疑神疑鬼了些,怎么连自己的丈夫都缺乏相当的信任呢,现在看来……”
她故意没继续说,薄母却注意到她说的话,“你是说,清悠之前去过誉恒的公司?当时誉恒在吗?”
“薄总那个时候出差去了,我接待的她,一整天她都待在公司里,不知道多少人用很奇怪的眼神去看她,是我一直陪着她的。”
“难怪……”薄母似乎恍然大悟,喃喃地说。
难怪什么?
尤雨墨在一边不知道她的口吻里是什么意思,就又看到薄母细眉皱起,“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薄母,都是她不懂得珍惜……”
她的话没说完,薄母就痛心疾首地说:“都怪我,把誉恒生得这么好看,让清悠那么担心!”
她重重地叹了一下气,有些捶胸顿足,“肯定是誉恒给不了清悠安全感,才会让她在媒体采访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誉恒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
她说完,返身,快步往病房里走。
尤雨墨彻底懵了。
她跟着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薄母对薄誉恒说:“誉恒,你看看你,把清悠都委屈成什么样子了!等你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一定一定要立刻回s市,和清悠解释清楚!”
尤雨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件事情,分明就是苏清悠的不对,怎么能被薄母硬生生歪成薄誉恒的不是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说的话,分明每一句都是冲着苏清悠黑的,听在薄母的耳里,就成了清悠委屈了?
她扒着墙角,听见薄誉恒语调平缓,声音里有些无奈,“好,我头一旦好的差不多了,就立即去找她。”
尤雨墨咬了咬牙,感觉到薄母似乎要出来,连忙站直了身子,对着走出来的薄母甜甜地叫了一声二伯母。
她什么都还没说,薄母把病房的门关上,客客气气地对她说:“小墨啊,我琢磨了一下,你说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你也看到了,誉恒现在和清悠闹别扭呢,现在是他们的关键时期,我不希望清悠再误会了,所以,要不你现在就走?”
“二伯母,我其实不忙的……”
“小墨,你不会是喜欢誉恒?喜欢到想要拆散他和清悠吗?”
尤雨墨被她问的脸色一白,立即摇了摇头,“没有,我绝对没这么想过,那、那我就回去了。”
她匆匆地向着走廊前方走去。
薄母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回到了病房。
“誉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坐到薄誉恒身边,脸色严肃起来,“前几天清悠来的时候,你们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薄誉恒捏了捏眉心,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他在手机上敲了一段话,递给了母亲。
薄母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妈,我担心这里面可能装了窃听器,这事我已经和许诺说过了,他明天早上会过来帮我查一查,所以现在,你要和我演场戏,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
她读完,心里一惊。
自从薄誉恒住院,脱离了危险之后,她总是隐隐地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再联想苏清悠突然宣布离婚,不打电话和薄誉恒说,反而都没和他商量一下,就公然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这么看来,她的儿媳妇十有八九是受到了胁迫,而薄誉恒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把手机放下,轻轻地对着薄誉恒点了下头。
“也许她有苦衷。”薄誉恒的语气里满是苦涩,“妈,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苦衷?”
薄母故意提高了音量,“誉恒,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看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又怎么可能还想和你在一起?我真是看错了她,之前还觉得她是个多么好的儿媳妇!”
“好了,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