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气氛依然凝滞,好在二嫂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只闷头吃东西。饭后,抒怡几乎是拉着林煜庭逃跑似的走开,今天的事,她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追究,当然也不希望自己家里人一直追着不放。
“林煜庭,二嫂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在意。”当着众人的面被打脸,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吧?抒怡偷偷的想。
“没事。”抒雨为他忙前忙后的,姑母还那样说,他们心里不平也是应该的。
两人说这话的功夫,抒雨随着抬着大桶水的两人进来,抒怡不好再说什么,腾地方给抒雨,她避让出去。
抒雨依然面无表情,看着林煜庭退了裤子躺下,拿出银针,行云流水般的扎针。神情动作没有丝毫改变,林煜庭却越来越觉得心虚。
“二哥,姑母的话过分了,请您见谅。”眼看着最后一根银针扎在他腿上,林煜庭才憋出这句道歉的话,男人之间,情绪更难流露。
抒雨拿在他身边坐下,闻言伸出去拿帕子的手微微停顿,“无碍,你好好待怡儿便好。”
“是。”道了歉,心里舒畅多了,林煜庭也敢重新直面抒雨。
“你二人本不应该有此烦忧,早日圆房,生了孩子,娘娘也不会再盯着了。”抒雨对皇后娘娘还是有所了解的,她不是心思歹毒之人,当年被逼成那样,都不曾手染鲜血。这样的人,抒雨确信她不会有旁的坏心。“娘娘这些年日子安稳,又有皇上宠着,怕是防范之心淡了,你最好提醒太子清查一番她身边的人。”她以前虽然担忧怡儿的身体,却并没有表现的如此不满过,今天的举动,怕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拨。
“您放心,这事我会亲自去办。”京里有人一直在针对怡儿,前段时间的恶意中伤的流言,这次皇后的发难,应该也是对方的手笔,他得再给抒彦去封信,这么长时间,那毒药的出处还没查清楚,估计也是希望渺茫了,看来他不能只依赖那一处线索,京里的追查也不能停。
收针后,抒雨照常叫抒怡进来扶林煜庭去净房,抒怡进门见林预提不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知道两人怕是说开了。一时心头暖洋洋的,也不知道二哥这样闷葫芦的人,是如何跟他说的。
泡完药浴出来,抒雨又要给林煜庭推拿,抒怡这才没有避出去,“哥,这几天泡澡时煜庭都没有再难受,是不是已经好了?”以前每次都是疼得大汗淋漓的。
“嗯,寒气已经拔完,接下来一个月是巩固。”所以才要换药,需要他自己跑进山里采。
这可真是好消息,他的腿终于没事了,以后下雨天和冬天终于不必再难捱了,“那一个月后,他就不必扎针泡药浴 ?”
“是。”抒雨手上动作不停。
“那二哥,岂不是要回西北了?嫂嫂才来,又有孕在身。”抒怡开始担心起来没想到林煜庭的腿恢复的如此之快,他们是不是要假装一下,至少撑够半年?
“我会向皇上说明的,想必在京里呆到茹儿生产是没问题的。”皇上不是冷酷无情之人,自己的请求想必他不会拒绝。只不过,就是要闲置一年左右了。
知道他自己有安排,抒怡也不再过问。他们谁都比她思虑周全,用不着她瞎操心。
林煜庭这个尚书病休在家,抒怡被他强行一同告假,抒怡本来还愤愤不平,但出了皇后这档子事,她不想节外生枝,索性静下心来在家里做起米虫。
眼看着天越来越热,这天,抒怡正在后院花园暖阁里研究室内自然降温,被刑部冲进来的几人打断,为首的竟是钟捕头,她的那位师侄,别的人已经被拦在外面,这位跑的满头大汗。
“郡主,师叔。”抒怡将头从西南角墙上的三个洞中转过来,看向这位年近三十的师侄语无伦次的叫着她。
“何事如此惊慌?”好歹已在刑部任职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江南知府飞鸽向刑部求助,江南近二十名捕快被人杀于郊外,之后每日还在有捕快失踪,江南府衙人心惶惶。大人不在府里,我只好来找您。”一场专门针对官府的案子,凶手猖狂,江南知府已经被吓破胆,衙门上下连门都不敢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