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更何况像抒怡这种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女!短短两天时间,两次被人威胁,她心里早存了一肚子火气了,钱进,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她!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丢下这句话,抒怡无视钱进在后面的叫喊,离开去见花娘。
钱进在听到抒怡要去知会五城兵马司家的时候,就慌了,这才想起来眼前盘问他的是谁,想到这些连御史都能整的服服帖帖的人,岂是他能得罪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颓废的跌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抒怡说是这么说得,但其实并没有派人去曹府,钱进固然讨厌。道她只是想吓吓他,灭灭他的威风,并没有打算真的去告状若是她真去了,钱进这未来女婿身份估计马上就没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损一桩婚,她不会做缺德事。至于等案子查清,曹府是否还愿意结亲,那些跟她没有关系。
牢里花娘正靠在墙角打盹,估计是等了会儿,见天色已晚,以为她不会盘问她了,才松懈下来的。
花娘本也姓花,名无双,年轻的时候也是宜春院的姑娘,后来年纪大了,就接手了宜春院,可以说,她从十二岁到宜春院开始,大半辈子都在那里渡过。从宜春院的发展情况来看,抒怡觉得,这花娘倒是个做生意的能手,自从接手宜春院,那里生意一年好似一年,最近几年,连周边州县都有不少人耳闻宜春院姑娘的大名了。
抒怡观察了会儿她后让人将她叫醒,“花嬷嬷,伊翠姑娘是何时到的宜春院?这几年她在院里是个什么情况?”
“回大人,她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被人卖到宜春院的,十四岁开始接客,但是只卖艺不卖身,直到今年上半年,遇到钱进钱公子。那段时间她跟疯了一般,一颗心全部落在钱进身上,甚至一天不见,就茶饭不思。并且,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身子给了他,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我一想,这丫头既然已经破身,那之后就可以接待更多的客人了,可是她除了钱进,别的客人依然遵循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为此,还得罪过不少客人。有些有身份的客人一阻止,钱进就搬出他未来岳父那面大旗,众人不想为了一个女人与五城兵马司为难,就不再计较。我虽然不甘心又纳闷,但也不敢说什么,就是实在想不通,这钱进也并不是什么香饽饽啊,怎么五城兵马司的人不仅不阻止他与别的姑娘不清不楚,甚至还帮助他!”花娘娓娓道来。
对于她提出的疑惑,抒怡也纳闷,“钱进在宜春院留宿后,你没有没听说过曹府的人找他麻烦?”抒怡自小被家里所有人宠着,疼着,所以她想当然的认为所有的家庭都该是那样的,父女疼爱子女,子女孝敬父母。当孩子受到委屈时,家里人出面给她出气。
花娘想了想摇头,若是找他麻烦了,那钱进又怎么可能敢给人赎身,变本加厉!
抒怡不再纠结那个问题,“伊翠每年给宜春院大概带来多少收益?想清楚再说,这个也并非查不到!”
“回大人,伊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便只卖艺不卖身,却更加吸引那些读书人,名门公子,这几年,她的身价已涨到按时辰计价了,一个时辰二十两银子这是在宜春院里,若是出门,则一个时辰加十两。”所以,她每年带来的收益,随随便便,都能上千两!抒怡不仅感慨,这收入,可真够高的,就算林煜庭身兼数职,其俸禄也没这么多吧!
“这么一个摇钱树,花嬷嬷竟心甘情愿放她离开?”抒怡想,会不会是这花嬷嬷不愤伊翠离开,才会痛下杀手?
“不瞒大人,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明白她们心里的苦。这些年伊翠已为我赚了不少钱,做人要懂得知足,她也到了离开的年纪,难得有个人愿意让她过上好日子,摆脱苦海,我又何必做个恶人呢!”花娘边说边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抒怡将信将疑,这个女人,会心疼楼里的姑娘?会为了成全她们的幸福,牺牲到手的金银财富?直觉告诉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可知她为何会回宜春院?按说赎身后,离开前宜春院那里该了断的事,都应该了断了。那天她又是为什么回去?”也或许并不是她自己回去的,而是有人杀害了她后送回去的也说不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天来了一群学生,生意特别好,姑娘们几乎个个都出去招待客人了,可人还不够,为了不冷落任何一个客人,就连我和楼里长得还算齐整的丫鬟都出去接客了。实在没有注意到她是何时进来的,跟谁进来的。”谈话至今,抒怡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说话滴水不漏,要从她身上突破,恐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