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初三过后,瑾琪也开始上朝了,事务也越来越繁忙,不知是不是被夏云轩传染了,也是日日送些糕点、水果,只是那锦盒之下,每日均有信件送来。均写的今日的事务,可不知为何,信中从未表达的思念,却那么明显的铺满信纸。
“小姐,刚刚传来的信,八王爷殁了。”紫娟匆匆拿着白纸龙纹暗花信件入内道。
云裳一惊,手中的糕点险些握不住,“八皇舅殁了?”
“是,小姐,刚刚八王府送来的信件,想来老太爷、夫人那边也知晓了。”紫娟微微喘气着说道。
“替我更衣。”云裳起身说道。
虽然八王爷与长公主、皇上不是一母同胞,可八王爷向来是个闲散王爷的性子,未曾与皇上争过皇位,更在皇上需要帮辅之时给予帮助,因此,皇上一向待八王爷不薄,只要不过分,基本都给予满足。而八王府更是这京城府邸中数一数二的。
云裳自小对这位八王爷算不上多么亲近,但也是慈善的长辈,这个时候殁了,心中总是有些悲切。
因八王爷虽说长辈,但并非云裳直系,不宜穿素白衣衫,紫娟寻了一件洁白云锦绿萼苏绣袄裙,素净的衣衫之上只一株绿萼映雪而放,腰间系一鹅黄梅枝腰带。淡扫峨眉,不梳繁复发誓,仅以一对羊脂玉万福簪固定发髻,连带平素喜待的百命锁、耳环、手钏均下了去。
匆匆披上灰白裘袍往御风阁而去。
刚一入内,便见夏老太爷立于院中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爷”云裳有些担忧的上前轻声唤到。
“裳儿来了。”夏老太爷脸上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那模样似乎蕴含这一种悲伤的力量在私下绵延。
“是,裳儿来了。”云裳柔声回道。
老太爷看了看云裳素净的衣衫,微微叹气道:“没想到八王爷会走的这般快。”
“还请爷爷节哀。”
老太爷摆了摆手道:“到了这个年纪生死早就看的淡了,只是有些伤怀,八王爷,是个幸运的人。”
是呀,避过了皇权倾轧,因为他的相助,皇舅舅记住了他一辈子的好,便是这一生顺遂,做了一生的酒色诗词王爷,只是不知,他可曾有过后悔。
“待你父母哥哥到了,便准备着去吊唁吧。”夏老太爷低声说道。
“是,裳儿扶爷爷回屋。”外面的风还裹挟着冬日的寒冷,虽说老太爷一生戎马,但到底上了年纪,云裳也不敢让老太爷站在风头之上,便乖巧的扶着老太爷回正殿等候。
不过片刻,长公主、夏将军、夏少将均赶到正殿,长公主也是一席洁白云裳衣衫,只是袖口、领口绣以金线凤纹图案,腰间的腰带亦缀以金线勾画。而夏将军、夏少将并老太爷均换成墨色直裾。众人换乘马车往八王府而去。
八王府此刻一片素缟,白色的帘布包裹着原本雕梁画栋的梁柱,原本丝竹之声不觉与耳的府邸,也变得安静的可怕。京城之中约有大半均受到了帖子,或是同僚,或是一同长大的伙伴,或是亲戚,均前来吊唁,而整个八王府因无正妃,均是由侧妃齐氏打点,此刻迎接众人的也是这位齐氏。
云裳跟在众人身侧,看着端庄的齐氏哭的肝肠寸断,心中涌上几分同情,默默看了几眼便也随着祭拜离开了。
深夜,八王府的正殿的灵台旁,倒是挺热闹,四名侍妾跪在当中烧着纸钱。而此刻应该在此的侧妃却不见了身影。
“盟主”
“如何?”齐如梦站在原本繁华异常的赏星台之上,冷冷的看着这硕大的八王府,眼睛因为哭泣而有些肿胀,且依然能分辨出其中的精光。
“主子传信来,皇上下了圣旨,八王府的一切照旧。”
“好”齐如梦嘴角一扬,露出满意的微笑:“倒是不枉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传信询问主子,信国公府之事是否着手进行?”
“是”
身侧之人应声而退,齐如梦独自一人俯瞰着这繁华的一切,心中冷笑,这天朝上下不过是主子的棋盘,是时候该落子了。
只是这执子相对之人是谁?恐怕连白贵妃也不知晓。
“主子”
“嗯”
“八王爷似乎……”
“蹊跷”上官瑾琪冷冷说道,眼中不见一丝悲伤,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他,冷静才是做出正确判断的基础。更何况,他向来冷心冷情。
“是,属下观察,八王爷嘴唇紫黑,指甲发黄泛着黑色,头发枯槁,似有异样。”冷轩低声说道。
“嗯,八皇叔远离朝政,又受父皇器重,何人需如此?”上官瑾琪微微皱眉。一时间想不清楚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