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那温热的气息洒在陆辞画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让她的一颗心蠢蠢欲动了起来,正要开口时却又忽然想起云万里先前将她所作的关于闺房之乐的诗念给了李暮烟听,登时就觉得有一盆凉水从头泼下,凉彻心扉。
一想到李暮烟也是这般与云万里巫山云雨、共登极乐的光景,陆辞画就恶心得想吐。她抿了抿唇,勾住云万里的脖颈抱紧了他,口中发出的吟哦声愈发魅惑诱人。
衣衫半褪时门外忽然传来云万里贴身侍卫的声音,通报说大理寺正高逸高大人求见。
云万里动作一僵,在陆辞画身上趴了好一会儿眼中的情欲才消退了下去,气息也平复了下来。陆辞画抱紧他不让他走,他却毫不留情地扯开她的手臂,起身整理好了衣衫,这才俯身在陆辞画的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调笑道:“大概是陆九凰的死期定了。乖,本王晚点再来疼你。”
陆辞画下意识地想拽住他的衣角,却没能抓住,眼睁睁地看着云万里转身离开了,半晌后她捞起床头的枕头泄愤般的砸在地上。
守在门外的淡柳听到动静后敲了敲门后走进来,将那枕头捡起来小心翼翼地送了回去,蓦地被攥住手腕,“陆婉月是怎么下毒害死季灵书的?”陆辞画的眼眸发亮,好似一匹饿极了的狼。
淡柳摇头,“奴婢不清楚,奴婢也甚少有机会能接触到二小姐。”
陆辞画手上用力,淡柳吃痛却也不敢叫出声来,只目光哀戚地看着她,“府上大多数的丫鬟小厮其实都是二小姐的眼线,二小姐一向出手大方,对待我们这些奴才也是温柔和善的。”比之刻薄尖锐的大小姐和软弱无能的三小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二小姐反而收拢了大部分的人心。
“怪不得每个月要支那么多医药费看病呢。”陆辞画眸光微冷,“每次都病得那么重如今却还是活蹦乱跳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二小姐的身体确实不好。”
陆辞画皮笑肉不笑地觑了她一眼,淡柳自觉失言,不敢再开口。
“得想个法子替陆九凰开脱才是啊。”轻幽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仿佛只是错觉一般。
云万里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又返了回来,眉眼间皆是难掩的怒意,一进门就将桌子上的茶具扫落在地,飞溅起来的碎瓷片令人心惊胆战。
“殿下怎的这般生气?”见识过云万里的喜怒无常,陆辞画有些如履薄冰。
“父皇为什么要向着陆九凰那个贱人!陆九凰又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一向冷淡的七皇叔五迷三道的非她不娶?”云万里喘着粗气,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陆辞画变了脸色,她现在虽然不想让陆九凰死,却也不想让她太好过了,“陆九凰的嫌疑已经摆脱了吗?”
“本来高逸连人证都已经找好了。可父皇的意思却是要保住陆九凰,七皇叔都已经陪着她一道住在监狱里了。”云万里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陆辞画惊得心中一凛。
云万里转过脸看了过来,有些疑惑,“画儿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难道你不想让陆九凰死吗?”
陆辞画强笑道:“妾身自然比谁都更想让她死,毕竟我腹中的孩子是因为她才没了的。”眼眶里微微有些湿润,她吸了吸鼻子上前去握住云万里的手,“可如今既然是皇上要保住她,殿下无论如何也不能顶撞了皇上呀。”
云万里敛眸不语,陆辞画就继续说道:“皇上既然让殿下来督查此案,那殿下就更应该顺着皇上的意将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挑不出错来。”
“至于陆九凰,来日方长呢。若是殿下有朝一日黄袍加身,还愁没机会收拾她一个女子么?”
伸手捏住她的脸庞仔细端详了片刻,云万里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画儿似乎开窍了许多。”
陆辞画鸦羽般的眼睫扑闪了几下,脸上流露出几分羞涩,“之前是妾身太不懂事了。”
云万里晃了晃神,“那画儿此事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只能找个替罪羊出来了。画儿心中倒是有个人选。”
“说来听听。”
屋内烛火摇晃,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投在窗花上,竟也有几分淡淡的温馨与甜蜜。却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