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河附近,一直两百人衣衫褴褛的队伍正缓缓渡河,而他们的统领者正是张中和殷正。
这两百人都是陶应暴行之下幸存下来的人,他们或是满门被杀,或是举寨皆灭。这些原本的平头老百姓,老实巴交的农民,此刻正握着简单的木棒构成的武器或者猎弓,怀揣着复仇之心团结在张中的领导之下。
他们正在想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伊卢乡。哪里是张中的家乡,也是这一行人的目的地。
“陶应那厮的痕迹便是从这里没有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定然是打算在莒县前渡河,然后沿着峥嵘谷南下,正好将这沭河西安的杀业全部归结到齐军身上。”
张中打量了一下面前杂乱的脚印,向着身边的殷正和一个健硕无比的儿郎道。
“大哥,你便说罢,俺们当如何?”殷正向着身前的张中道。
旁边的那汉子也连连点头,道:“大哥,俺们听你的!”
张中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源源不断渡河的人,道:“我们一无粮草,二无像样的军械,如果不及时补充的话只怕连这琅琊都出不去。再者,手上没有武器那时节只怕会被当做流民,斩了也就斩了!”
“那咋整?”殷正道。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这陶应战败其它两方的情况也绝对不容乐观。我们且往前走着,你带几个身手矫健的弟兄在前面探路去。如果有小部分掉队的溃兵,咱们也好夺了他军械马匹,这路也好走些。”
“大哥放心,俺便去了!”殷正抱拳,向后点了五个弟兄,便向前疾步赶去。
张中这才向身边的那汉子道:“田午,这赶路也有段时间了,让弟兄们渡河之后歇息一会再赶路。”
“好嘞!”田午向着张中抱拳道。
张中随意寻了一个树根坐下,看着面前这些带着复仇之心的流民们。这两百人,上哪里报仇去?
虽然他可以用复仇将大家团结在一起,但是如果没有军械马匹,没有足够的训练条件,只是凭借着他们手上的木棒猎弓,只怕连陶应都看不到就会全灭。
现在他们团结在了自己的手下,那么就需要想办法整点军械马匹,不说武装成正规军,但起码也要有个样子。
在这从琅琊去东海,这一路上只怕少不了个中盘查,如果没有这些军械作为掩护,他们如何能够安稳到达?
跟了他,他就必须要给大家带出一条路来。哪怕那条路总归来说是一条死路,但是也要拼死一搏。
不知不觉,这长久以来的疲倦使得他困意袭来,嗅着这林中吹来的淡淡轻风,享受着间隙间洒下的温暖阳光,倚靠着树干竟然沉沉睡去。
他的嘴角露着笑意,随着鼾声此起彼落,仿若是在梦中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她,仿若只有梦中才不会活的这么累。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摇晃将这梦境撕碎,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面前早已回来的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