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右手一挥,喝道。
“咚咚.”一通鼓声响起,那人潮深处一辆囚车在五百士兵的护卫之下向着这里缓缓驶来。
两旁的百姓们群情激愤,若不是士兵们加以阻拦,只怕这囚车之中的赵昱在也走不到这木台之上。
带着沉重的铁链,这个最为悲剧的人最终还是踏上了更为悲剧的路,向北之下他比原本轨迹多了辉煌,所有人都会记得在即丘他杀了十万齐军精锐,使得大齐一蹶不振。
一步一顿,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路竟然这么难走。何为善恶?为什么这里的百姓这般仇视他?他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或许身上那一身正装便是刘备对他的最后恩赐了吧,没有让他身穿囚服赴死,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尊严。
“现在就算说出来是谁传你计策的,死也不可避免了。”刘备语重心长的看着面前的赵昱,这个可怜的人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宿命。
“跪下!”刘备向着面前的赵昱正色喝道。
而赵昱却不卑不亢,只是淡淡的看着刘备:“为什么你要表演给世人,而我却必须要配合你?”
“你还有什么遗愿?”刘备并没有再去强行要求面前的赵昱,只是将腰间的湛卢拔出,漆黑的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庄严与仁慈。
赵昱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备手上的湛卢剑,最终长叹一声,道:“能够死在湛卢之下,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或许,你说得对我在即丘做的事儿是错误的。”
“本来就是大错特错,你是汉臣,不是陶家家臣。我要终结这个乱世,给予百姓们太平盛世,将那硝烟不觉从这乱世之中消去。而你,却让这乱世越演越烈,为此而失去性命的人也将越来越多。顺便告诉你,因为你在沭河的所作所为,现在整个沭河流域已经开始爆发瘟疫,百姓们早已民不聊生。”
“而你一直想要保护的陶家,当陶应跑出齐国进入徐州之后一路烧杀抢掠。根据我获得的情报,整个东莞到我过境范围的徐州村庄已经尽数被他劫掠,至少现在还没有查到任何一个幸存者。”
“我以前对你仁慈,那是因为敬佩你是一个至孝之人。我现在对你残忍,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助纣为虐之人。跪下吧!”
赵昱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但是却并没有认错:“自古到今,善恶是非谁又说得清道得明?”
说罢,他又道:“我最后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够将我的枷锁打开,让我死个安生吧!”
刘备微微颔首,示意左右将其锁链打开。得了自由的赵昱向着刘备点头,然后面对着刘备身后的忠烈山跪下。
“来吧,希望我的血和头能够帮你。也希望,你能够终结这乱世。我做错的事情,希望你能够终结。”
“善恶是非,谁又说得清?赵昱,你今日流血,不是因为你阻了我的路,而是因为你阻了百姓的路。你间接造成的这杀业和灾难,这些冤魂会找你算账。”
一个可怜人,一个更可怜的人。
湛卢最终还是从他后背穿胸而过,赵昱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那种撕裂的痛使得他无法呼吸,而意识也在慢慢溃散。
湛卢拔回来,血喷涌在这木台之上,那一具无力的身体就要倒下,那最后的意识就要陨灭。
一只大手抓在了他的冠上,湛卢从咽喉处划过,无头的尸身终于重重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备将手中沾满鲜血,但是却死的安详的人头高举,心中哪怕万分不愿,但依旧率先喝道:“血债血偿!!!”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