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菑城前,一座诺大的忠烈堂依山而建,宏伟无比。
山脚是大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大路直通山顶上的灵堂,大路的两旁还有不少拱门通向四方,每一扇拱门之后都是排列整齐的墓葬群,一块块丰碑雕刻着伟绩安抚着战死的英灵。
灵堂前的小广场上摆放着两个大鼎青烟袅袅,灵堂中供奉着战死英灵的排位,雕刻着整场大战的经过。
今日的忠烈堂终于落成了,山前无数军队和百姓聚集在两侧,等候着这一场齐国的公祭活动。
没过多久,一支黑甲骑兵簇拥着一辆战车行驶到近前。
战车上,刘备身穿罗刹甲,身披黑挂,一手持着缰绳,一边看着左右神情严肃的士兵和百姓,向着前方的山门赶去。
身后,无数将军一应黑甲黑袍,低着头骑着马跟在战车之后。
严肃,这是对逝者的尊重,更是对生者的尊重。
达到了既定位置,刘备走下马车,身后的将军们也纷纷翻身下马,跟在刘备的身后向着前方徒步走去。
传行在这些沉痛追悼的士兵和百姓之间,刘备和将军们都感受到了这空气之中的悲伤。
渐渐的,原本就无日的天空突然飘荡起了绵绵细雨,将人的头发打湿,将这大地湿润。
便是连这天空都好似在为长埋深土的忠骨哀悼,百姓们并没有因为雨而有所动作,便是身为齐国之王的刘备也静静在雨中传行。
很快,便来到了这山门前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他转过身,看向面前一望无际的人潮人海,深深吸了口气。
“士兵们,百姓们,我今日幸甚各位能够参与到临菑忠烈堂的哀悼之中来。去年,我们挑起了一场席卷齐鲁大地的大战,恶战!在这里,作为齐国的王,我又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我的判断失误,因为我的好大喜功,才导致了身后无数大齐战士忠骨深埋。”
“但是真的是我们所挑起的这场战争吗?显然不是的,我们确实对徐州琅琊发动了进攻,但是又如何会招致各诸侯联合讨伐?这一切的一切总归都是因为我们大齐太过强大,强大到令他们害怕,颤抖,颤栗!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强大,他们才会联合起来想要消灭我们!所以才有了这诸侯共伐齐国的战争。”
“但是因为这些我们就不强大了吗?”刘备嘶吼着,愤怒着:“不,我要变得更强,也只有变得更强,我们才能够为这身后的十六万报仇雪恨,让那些曾经在我国土之上逞雄的人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士兵们用手中的画戟和长矛敲打着地,任由这兵器顶端的百炼随风招展。
他们一个个面上夹裹着愤怒,仇恨以及不甘,这一场血债只有血才能将他偿还干净。
“血债血偿!!!”百姓们也争相嘶吼着,群情激愤,那山上可是埋着十六万英魂,这一切都刺激着面前的百姓们。
他们一个个任由面上的眼泪随风而逝,仇恨与愤怒将他们的心情点燃,这一场仇恨只有血才能埋藏干净。
每一个上位者都是一个成功的演说家,他们极其擅长煽动任何人。他们最危险的不是那面具之下的真容,而是那张无往不利的嘴。
刘备双手向下一压,将台下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一时间又变得鸦雀无声,好似适才的群情激愤并非存在于此处。
“在我大齐后期的反击战争之中,天佑我等,我大齐英勇的士兵们抓住了即丘之战的敌军策划人。便是这个人活活害死了我大齐十万儿郎,使得我大齐十万个家庭支离破碎。这一份罪业,他的血绝对不足以平息。但是,今日我还是要用他的血和人头来祭奠这山上埋藏的忠骨!”
“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