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学步的小孩子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张开怀抱似乎想拥住这只鸽子。
我跟邱沉的视线不约而同从鸽子身上往上移动,最后相视而笑。
“咔擦”一声响,一阵闪光后,鸽子飞走了。
我吓了一跳,邱沉本能地把我往他怀里搂。
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外笑眯眯地走过来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懂,这里是德国,他说的是德文。
邱沉皱着眉头跟他交谈上了,你来我往了几句后,他笑着在老外递来的纸上上留了个邮箱。
等人走后,邱沉笑着跟我解释道:“是个摄影爱好者,他说刚才那一幕很美,他忍不住抓拍了下。我同意了,他回去以后会把照片发到我邮箱。”
“你还会说德语?”我对邱沉的过去很好奇,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苍茫:“嗯,以前来这里玩过一段时间。”
说得真是轻松,我来这里一个多月,一个德语单词都说不好。
我们在小广场上转了一圈,走到喷泉边时,邱沉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平静的面容上又浮起一抹笑容:“小田螺,第一次去医院见你爸,我就是在喷泉边找到的你。”
“对啊,那时候我伤心死了,以为我们之间彻底玩完了呢。”彼时丁悠然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了邱沉,我们都以为孩子真的是邱沉的。
提到孩子,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痛撕扯着我的心,我忽然间憋闷到缺氧,无论怎么深呼吸都纾解不了。
邱沉抓住我小腹上的那只手,紧紧握住:“过去的就别想了。孩子的事不怪你,是我逼迫你拿掉的。”
“邱沉,我想嫁给你,真的。我想打的所有未来,都有你站在身边,如果结婚的对象不是你,我感觉我以后就生无可恋了。”
这是他动完手术后,我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告白。
我觉得他恢复得很好,往后肯定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寿命短点就短点吧,依据我搜到的不可靠资料显示,目前做过心脏移植的人,最长可以活三十几年。
只要调理得好,注意一点,邱沉也能活到六十几岁,也许他还能破纪录再活四五十年。
如果能跟他携手那么久,也够了。
邱沉敛起了笑容,但是眼神依旧柔和,他牵着我往小镇上走,说是吃饭去。
不知道酝酿了多久,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躺在手术台上那天,我脑子里最后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手术结束后,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你。”
我的心跳忽地加速,激动地看着他,欣喜的热泪差点涌出来。
难怪进ICU看他时,他会忍不住一遍遍地说着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说下一句,情不自禁地拦在了他身前:“邱沉,我们重新开始谈恋爱,这一次不分手了,好吗?我想嫁给你,想跟你生孩子。”
邱沉“噗嗤”一声笑了,捏着我的鼻头晃了晃:“现在说这种话都不知道害羞了?”
他的插科打诨让我的心凉了凉,他还是在顾虑着什么。
“那我们只谈恋爱,你做我男朋友好吗?”如果没有认识他,让我接受别的男人就不会那么困难。
也许失而复得的人都会害怕重蹈覆辙,可我不怕,因为对象是他。
于晴说得对,我一认真起来就喜欢奋不顾身。可能从小就没什么幸福感,所以我特别珍惜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人或物。
吃饭的餐厅里竟然有乐队,大家吃饭时,乐队几个人就在那里自弹自唱,看起来很快乐。中途有人递了张纸条上去,主唱拿着话筒说了一段话,当他说出一个名字时,我们附近那一说的女孩忽然捂住嘴巴看向了她对面的男人。
邱沉说,女孩的男朋友给女孩点了一首情歌,祝她生日快乐。女孩似乎压根不知道这份惊喜,还以为男孩忘了她的生日,所以才会这么开心。
当男孩从兜里掏出一朵玫瑰花后,女孩当着众人的面捧住他的脸就来了个深吻。
我看得心潮澎湃,真羡慕他们这种外放的幸福。
“邱沉,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到时候我也要给你送惊喜。”我喃喃自语着,回过神来才看到邱沉的笑容很奇怪。
我意识到他可能对生日有不好的记忆,戳了几下他的胳膊后,他才兴致怏怏地说道:“我从不过生日。其实今天就是我生日。”
“为什么?”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的回话,瞄了一下两边在吃饭的人后,做贼似的挤到了邱沉身边。
然后,我做了一件有生以来最大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