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医生的允许后,邱沉在转入普通病房的一个月后开始适当地锻炼身体。
医院里没有健身房,邱伯清便请了个教练指导他直接在病房里利用有限的空间做一些适合他的运动。
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每天都会检测他的一些生命体征数据,截至目前,他的所有指标都挺好。
距离回国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了,离分别时间越近,我就越舍不得离开。
这天夜里,等护士做完相应的检测后,邱沉就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下了病服。
春天百花俏,可他却比那些翘立在枝头的花儿还要惹人注目。深蓝衬衫外穿了一件黑色羊毛衫,外面罩了件棒球款的夹克衫,下面是深色休闲裤和藏青色的板鞋。
乍一看,就像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孩,一改他在工作时的深沉和死板形象。
我愣住了:“邱沉,你要出去?”
他扬起嘴角,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反射着灯光的瞳仁里像是裹着浩瀚星辰:“我们要出去。”
“可是你还没出院呢,能出去吗?医生允许吗?”我没听见他咨询过医生这个问题,虽然说心脏移植手术已经很成熟,他的情况也一直良好,但我还是紧张他。
邱沉一只把我头发揉乱,笑得依旧灿烂:“傻瓜,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会胡来的,走吧。”
上电梯前要经过护士的值班台,邱沉让我自己一个人先出去,他随后在楼下跟我会合。
对于他难得出现的任性,我哭笑不得。
其实我内心是很渴望跟他约会的,所以我答应了。
在楼下等他时,我查了下工作邮箱,看了下工作群,再查查看最近的工作动向。正在翻阅间,周季安忽然发消息来了。
点开一看,我的手抖了抖。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弓腰对着一辆车的窗口,似乎在跟车上的人说着什么。车上那人坐在轿车的后座上,白皙的手搭在车窗上,露出小半张脸。
乍一看,是鱼儿,再一看,又好像是丁悠然。
我无从确定,再往下一翻,周季安还发了一段话:这个男人就是一直来找你的男人,我暗示说不讲明明目的就不通知你,他还是散步或。他每天都会出现在小区里,应该是想等到你。
离开纷争快两个月了,一想到回去可能又要面临那些糟心事,我的心跳就乱了乱。
我刚想跟周季安回复点什么时,被后忽然有人用手蒙住了我的眼。
我抓着那两只手就想扯开,但我的后背却迅速贴上了他的前胸。
熟悉的气息告知了我这个人的身份,我放弃挣扎,笑着说道:“邱沉,别闹了。”
他也笑了,从鼻腔里喷出来的轻笑特别好听,他撤开双手那一瞬,脑袋一歪,在我耳朵边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电流穿过的感觉一波波地在我身上造出涟漪,惹得我心头一阵悸动。
这是他做手术后第一次跟我这么亲热,他的势力已经恢复六七成,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
我觉得事情在朝着乐观的方向走,希望我们熬过这些大风大浪后,能平安顺畅地牵手到一起。
他的手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摸到我的手后紧紧牵住:“走吧。”
“你是怎么躲过那些护士的眼睛的?”
邱沉挑着眉头,冲我神秘一笑:“秘密。你来这里这么久,每天都泡在医院里,都没出去转过,我们出去走走。”
原来他一直记在心里,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出去逛,倒并不觉得遗憾。
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广场,我们穿过错落在草地里的小道,穿过斑马线,往小广场走去。
这里的人不像国内那么多,就连医院的人也比我想像中的少。
路边的花坛里开满了鲜花,缤纷缭绕、生机勃勃,从高空俯瞰简直就是两条带着香气的彩带。
小广场上的人挺多,灯光普照犹如白昼。一只只不怕人的鸽子在广场上闲庭信步,老人们悠闲地边走边拍照,孩子们嬉笑着走到鸽子旁边去抚摸它们。
外国小孩长得像洋娃娃,长睫大眼,皮肤也白里透红。有只鸽子被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吓到,咕噜噜叫着飞到了我们这边,最后竟然站在了我的肩头。
我跟邱沉都愣了下,他站在我的右手边,鸽子在我右肩头,所以我俩都不由自主地朝鸽子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