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封了心脏,他们依旧没有办法破解这些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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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风徐徐拂来,犹带着一点寒气。风牵起紫色的对叶莲,花枝摇曳,如波浪起伏,美丽不可方物。
南浔立在花丛中,目光惆怅辽远。
隰州古国原本是不生长对叶莲的,海水太咸,养不活这些大陆上的花儿。在没有遇到子俨之前,南浔并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花儿。
他还记得那一次,子俨邀他出游。
那大约是初夏时节,缓风徐徐。他应约而至的时候,便见子俨一袭白衣立在小舟之上,衣襟袖口用紫色镶边,绣着流云暗纹,那一身气度好似月白风清,风流无暇。
小舟立在花丛中,花儿是紫红色,艳丽却不娇贵,倒映在碧水之中,如诗如画。
他登上小舟,问子俨,“这是什么花儿?”
子俨拿起竹篙,亲自撑着舟,“对叶莲。亭亭莲叶,对对成双。是不是好寓意?”
他坐在船上,撑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子俨,“果然好寓意,不过子俨想要与谁成双成对呢?”
子俨回头望他,“你说呢。”
他笑意宴宴地调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自然有无数少女心仪,我如何知晓呢?”
子俨摇头苦笑,继续撑着篙。
他喜欢看子俨苦笑的样子,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宠溺。他总是纵容着自己,给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们放舟而下,任由竹筏肆意飘荡。两岸对叶莲如霞如雾,绵延千里,一侧连着碧水,一侧连着青山。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他们对坐于舟头,唱着古老的调子,填着新词。
唱得口干了,子俨会替他煮一杯茶。相识日久,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品茶。
子俨指着岸边的一个山头道:“那里有一片梅花,到冬日白梅千顷,正好赏雪观梅。煮一壶茶,折一束白梅花,撑一把青伞泠泠雪落下……”
他应道:“世间好景,当是如此。彼时,定为子俨把伞折梅。”
子俨望着他,目色深深,“然诺重,君须记。”
他郑重地点头。
那天他们随着小舟漂泊,夜幕低垂的时候,来到一丛芦苇丛中。但见残阳入水,半江瑟瑟。远处青山叠障,暮色天青;近处渔歌唱晚,水鸟归巢,芦苇丛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虫蛙的鸣叫声。
子俨道:“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我们今晚便宿在这芦苇丛中罢,以天为幕,以地为席。”
南浔笑道:“有子俨在,何处不为家?”
他看见子俨听见这话的时候,眼神晃了下,似有万千星子,沉浮不定。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说什么,拿来竹席铺在船头上,又搬来小案几,和几盘糕点酒菜,最后又拿了壶酒来。他替南浔斟了杯酒,深深地道:“今夜山水同在,你我不妨痛饮一回?”
说是痛饮,不过后来三两盏,南浔便醉了,混混沌沌地躺在船板上。他听见子俨低低地吟唱辞曲,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句,“……青眼高歌俱未老……后身缘,恐结他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