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黍如焚了支香,递于他,“香烧完之前,如果找不到他的行踪,便没有希望了。”
南浔点点头。
她自己执起了那块玉佩,瞑目盘膝于香炉之下,呐呐的念起了咒语。
南浔看到一股绯红的光从她白净的指尖泛出,渗入到玉佩里。玉佩则像个无底洞似的,吞噬了她指尖的光芒。萧黍如不停的念着咒语,越来越多的光芒渗入其中,然而玉佩仍旧毫无反应。
南浔见她额头已是香汗淋漓,显然力有不怠了。
已经九百年了,子俨对他最后的依恋也消散了吧?人生百年,如果百年一轮回,子俨已经轮回九世了。每一世,他身边都会有不同的人,他对自己的情谊,怕早就烟消云散了吧。
南浔只觉心如刀绞。
可是,纵然子俨已经忘了他,他也不会有半句埋怨。终究,是自己亏欠他太多。
他的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尚未掉到地上,便化作一粒鲛珠。那鲛珠从地面弹起,撞到玉佩上,随即便被吸收了。
这时候,南浔发现那块玉佩终于有反应了,一缕白色的光芒从中飘了出来,飞出窗户,飞向未知的某处。
萧黍如指甲的红光跟白光,顺着窗户飘了出去。
南浔整个心都揪起来了,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案几上的沙漏一点点的在减少,南浔手里的香越来越短,已经快要烧到他的手了。
南浔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很想结个印使香停下来,又怕会适得其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香灭了。
萧黍如身子震动了下,睁开眼来。
南浔急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萧黍如气息飘浮地道:“在皇城里,只是那里有强大的结界,我无法追踪进去,探清到底是谁。”
南浔已经激动的不是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了,有个方向便好,总比毫无头绪的好。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了,再去栖霞山已经不妥,萧黍如也需要准备准备,便让南浔先在红楼里休息一晚。
侍女带着南浔离开后,萧黍如转动供桌上的烛台,随及侧门无声无息的滑开了。萧黍如执着蜡烛进入门后的秘道里,很快门又内然无声的合上了。她沿着秘道走了约模一盏茶的功夫,将蜡烛放在墙壁的灯槽上,然后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衣衫,这才细步地进入秘道后的内门。
屋里并未点烛火,却并不黑暗,一颗夜明珠放在屋中,将里面照得灯火通明。萧黍如款款地进入内间,掀开茜纱帐,绵被里躺着一个男子。他似乎睡熟了,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萧黍如轻轻地坐在床边,手指爱怜地抚上男子的脸颊,“檀郎,很快你便能醒来,很快。”风华绝代的女子轻轻的伏在男子的胸口,低低地吟起来,“到那时,我们便再也不分开了,檀郎,我的檀郎。”
这个暗室里并无他人,也没有人因为数年便传出死讯的男子,出现在这里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