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哪能不清楚老太太的用意,说是拿碗筷过来,拿了碗筷之后摆在哪里才是最关键的。
不过保姆也是机灵,将碗筷朝莫安笙和顾余生中间一放,看了眼顾老太太的赞赏的神色,立刻就知道自个儿放对了,马上就把顾谨言常用的儿童座椅搬了过来,放在他们中间。
顾谨言爬上椅子,抬起小眉毛,傲娇的看了一眼顾余生。
随即,小家伙又怨念十足的看了一眼莫安笙,不过当视线瞄到她面前的酒酿元宵时,小家伙顿觉饿了,手捧起她的碗就开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莫安笙还没来得及阻止,酒酿元宵里还是家里点米酒的,小家伙就已经喝了大半碗了,抬起头来时,脸颊已经开始泛红了,莫安笙急忙喂他吃了些橘子,喝了点热水,全当给他醒酒了。
顾谨言吃的橘子嘴巴一圈都是果肉,莫安笙笑着拿纸巾给他擦,他却凑过来下巴撑着她的掌心,嘴巴在纸巾上抹来抹去的,几乎整个身子都依赖着莫安笙。
莫安笙看着她粉嫩的脸蛋,又看到她额间的细汗,这才发觉小家伙穿的很多,除了她买的高领毛衣外,里面还穿了保暖内衣和林莉织的那件毛衣,“谨言,是不是热了,要不要把外套脱掉?”
顾谨言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吃好吃的都不叫我!”
“顾谨言,怎么和你老师说话呢,礼貌呢?”顾余生皱眉横了儿子一眼,一脸正儿八经地训斥着。
顾谨言冲他翻了个白眼,他最近真的觉得爸爸好能作啊,作的不亦乐乎。
顾余生从他们身上收回目光,视线一一地扫过其他人,最后停在贺烨身上,薄唇轻启:“没办法,孩子太喜欢了。”
喜欢谁,不言而喻。
贺烨冷冷地回视顾余生。
顾耀明已经消化好那个惊天秘密了,这会儿看顾余生和贺烨两人的目光,都充满着火花,在剧烈碰撞着,而这火花源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抬眸看向莫安笙和嘟着嘴的顾谨言,突然觉得怎么就那么像呢。
莫安笙摸了摸顾谨言的后背,也开始冒汗了,就帮他脱了外套,又让一旁的保姆给小家伙拿了薄薄的围兜。
顾谨言有些鄙视的看了眼围兜,不过还是老实围上了,这可是安安特意买给他的,要是脏了,他会心疼的。
老太太看得身心舒畅,以前她说要给顾余生相亲,小家伙就各种闹腾,从没给过那些相亲对象好脸色看,现在看顾谨言这么亲近莫安笙,老太太心里能不高兴么?
吃过饭,顾首长下了桌就喊顾谨言去书房:“谨言,来陪爷爷下棋。”
顾谨言看看莫安笙,对顾首长打着商量:“爷爷,我棋艺不好,不如让爸爸陪你下吧。”
顾首长佯做生气地瞪了眼顾余生:“他?呵?请不起!”
“可是我……”顾谨言抓耳挠腮,“我,我过会儿还想玩赛车呢!”
顾首长瞟了一眼莫安笙,就拉着顾谨言进了书房。
莫安笙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顾谨言扭扭捏捏的小身子,直到书房门关上才收回视线,却不经意地对上贺烨的目光,就连他旁边的顾唯一也朝自己投来怨怼的眼神,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他们了。
……
顾谨言爬上椅子,在棋盘另一边坐下,分着黑白棋子,挑拣出来。
顾首长把他喊进来可不是真的要小家伙陪他下棋,他呢,也是为了打探情况,于是故意放水,让小家伙赢得舒心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平时跟这位莫老师关系很好?”
顾谨言连连点头,但随即想起顾余生嘱咐他的话,有些话就没说出口。
顾首长瞟了他一眼:“你爸爸之前就跟这个莫老师认识了?”
“我有时候去安……莫老师家里,都是爸爸来接过我的,莫老师弹得钢琴可好听了。”
顾首长其实对家世啊,门当户对这些真的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若是莫安笙真的成了谨言后妈,会对谨言好么?他最怕的,不好是最疼的孙子受委屈啊。
顾首长落下最后一颗白子,抬头看着顾谨言的表情有些认真,“谨言,如果你爸爸要娶这个莫老师,你答应吗?”
“答应啊。”顾谨言几乎没经过任何思考就回答了,“虽然她会成为我的后妈,但是她对我真的很好。”
顾首长听了这话,什么也没再问,过了会儿就朝顾谨言摆摆手:“你出去吧。”
顾谨言熟练地黑白棋子分盒装了起来,随即爬下椅子,朝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侧头问道:“爷爷,你不会想棒打鸳鸯吧?”
这个词语是他新学到的。
小孩子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让顾首长一颗坚毅的心柔软了下来,他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爷爷不会的,谨言喜欢就好。”
顾谨言慢悠悠的走出书房,看到跟顾老太太坐在一块儿的莫安笙,立刻就跑过去,“安安,爷爷让你进去一下!”
莫安笙本能地看向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顾余生。
至于其他人都纷纷地望向莫安笙,包括顾老太太,不过除了顾老太太,其他人都神情复杂。
顾余生放下杂志站起身:“我跟你进去。”
“好啊好啊。”顾老太太不要太乐意了,难得余生这么主动,看来是真的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