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莫安笙蓦地抬头望向顾余生。

顾余生没看她，很淡定地开口：“不用，我进去洗就好了。”说着，就掠过她进了厨房。

林莉已经催促莫安笙：“傻站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给小顾倒水？家里他不熟悉……”

“妈，萍姐呢？”莫安笙打断母亲的催促。

“你萍姐父母的忌日到了，得回去一段日子，恰好这小顾来了，我也不孤单了。”

林莉说道顾余生，立刻推着莫安笙进去，“快进去啊。”

“妈，他又不是孩子，还不知道洗手啊，我去整理一下房间。”莫安笙说完就拿着钥匙开门进去了。

进了屋子，莫安笙关上门，顺势靠在门背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得能烧开水，心跳也很快，原本还抱着侥幸，没想到真的是他，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莫安笙用后脑勺砸了砸门，想要驱散这一刻的烦躁和心慌。

……

莫安笙房门合上的刹那，顾谨言就离开林莉怀抱，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顾余生正在洗手，修长的手指浸在脸盆里，动作慢条斯理，身高跟狭小简陋的厨房也完全不搭。

顾谨言往门口瞅了几眼，然后小声地道：“爸爸，你来这里干嘛呀？”

顾余生横了他一眼，语调也不咸不淡，“难道我来还要你批准吗？”

“爸爸，你是不是也想跟安安一块儿过年？”顾谨言突然一改态度，贼兮兮地问。

顾余生拿过一块毛巾，优雅地擦拭手指。

顾谨言已经一脸向往地说开：“我来找安安就是想跟她过年，想跟安安一起睡，想跟她一起吃团圆饭。”

他见顾余生不说话，又瞧了眼门口，确定没人后，大了点胆子，“爸爸，我后悔了。”

顾余生刚倒了脸盆里的水，听了这话抬头看向抿着小嘴的顾谨言。

“我以为我可以把她当做后妈，但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对安安的感情，而且她也很喜欢我。”顾谨言期期艾艾地望着一直没怎么表态的顾余生：“爸爸，你把她让给我吧，我们是真心互相喜欢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她做你后妈？”顾余生凉凉地抛出一句话。

顾谨言差点被这个突然而至的“好消息”砸晕：“爸爸，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顾余生已经打开厨房虚掩的门出去了。

……

莫安笙在房间里待到林莉在外面喊她第三遍才打开门出去。

有些事有些情绪，在看到顾余生的那瞬间全部汹涌而来。哪怕是她先挑起来的，但要让她真的坦然面对他，简直比登天还要来得难。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

顾余生那天说过的话，就像一根倒刺长在了她的心口，轻轻一碰就会感到一阵难受……

林莉很热情地招待顾家父子，一顿饭吃的都是她慈爱的笑意，家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莫安笙看到端着小碗站在鸡圈前喂鸡的顾谨言，一时间竟有些走神。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透过层层薄雾，轻轻蛰了一下她的神经。

莫安笙稍偏头就发现顾余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斜后方。

正午的阳光暖和，他没有穿上大衣，高大的身形堪堪地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阴影。

莫安笙甚至能感应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当眼尾余光瞟见他有刻意拉近两人距离的嫌疑时，她抬起手勾了勾鬓边的发丝，然后不着痕迹地走下台阶，去厨房帮母亲端菜。

……

林莉正在腌制腊肉，看到莫安笙进来停下了动作，摘了手套，“我看你今天怎么特别不对劲？”

“有吗？”莫安笙避开林莉打量的眼神，从橱柜里拿出四个碗，“可能坐车的时间太长了。”

“听小顾说，谨言特意从北城跑来找你？”莫安笙嗯了一声，林莉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了看外面，“小顾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的？”

听懂母亲的言外之意，莫安笙立刻否认：“我也不清楚，不是我告诉他的。”

“安笙，你老实告诉妈，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莫安笙不解地看着她，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林莉看着她，目光暗含了些许担心：“你跟贺烨离婚，是不是你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