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热乎乎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说完就拿了衣服快速地跑进了试衣间。
莫安笙摸着还有余温的面颊,心头一片柔软。
趁着小家伙在换衣间里换衣服,她急忙用手机给顾余生发了一条短信,在他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手机塞回去了。
莫安笙给他整理衣领时才发现,顾谨言外套下面穿着的就是母亲织的毛衣,领口已经有些黑黑的了,“怎么不换其他毛衣穿呢?”
“不想穿其他的,我觉得这件衬得我特别帅气,”顾谨言挺了挺小胸脯,“而且还不是很脏啊。”
这件毛衣他每天都穿,陈妈每次要拿去洗的时候,他都藏着掖着不让洗,他就是舍不得让这件毛衣离身。
又买好了裤子鞋子,莫安笙又带着顾谨言去买了一套保暖内衣和几条小短裤。
她先去营业厅拿了行李,随后两人坐上了回镇上的公交车。
一上车的顾谨言就东张西望的,等确定了公交车开往的不是机场或者是火车站方向才舒心下来,奔波了这么久,精神松懈下来,他就觉得有点累了,趴在莫安笙的膝盖上昏昏欲睡起来,莫安笙摸着他白嫩的脸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反应。
莫安笙这一路上把手机拿出来看了很多次,但未读短信那里依旧空空如也,她又发了一条短信,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看着熟睡中脸蛋红润的顾谨言,点了点他小小的鼻子,“你爸爸真是坏爸爸。”
莫安笙的老家在一个镇子上,公交车到站,莫安笙唤醒了顾谨言,一大一小提着大包小包下车。
莫安笙熟门熟路地带着顾谨言在乡间水泥路上拐来拐去,在一个红色楼房前停下,屋门紧闭,窗户也关着,她推了推屋门,紧锁着。
她将手里的行李箱放下,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还是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院子西南角置得水井,东北角架的藤蔓架还在。
顾谨言小鼻子猛地一嗅,突然晃了晃莫安笙的手,“安安,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莫安笙朝小屋走去,才发现里面还亮着灯,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她偏过头,瞧见桌边的椅子上还搭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似曾相识的款式让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莫安笙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就这个箱子跟这件大衣显得格格不入,其它都没什么变化。
但也就是这两样东西令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迎来新一轮的浪潮翻滚。
如果真的是他……
莫安笙不敢再往下想,她跑出小屋,环顾着院子却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倒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莫安笙回神,立刻跑进去,只瞧见顾谨言坐在地上,旁边躺了一个大碗和板凳。
小家伙表情傻愣愣地,捂着自己的小手指,身边狼藉的米饭还冒着烟。
很显然是顾谨言闻到饭香嘴馋,一下子就盛了太多米饭接过米饭很热烫到手指了。
莫安笙忙抱他起来,把他红红的胖手指按到冷水里,小家伙立刻龇牙咧嘴,却没有嚷着喊疼。
家里常备的药箱里有烫伤药膏,莫安笙取来给他抹上。
顾谨言坐在小板凳上,一阵清凉从手指上传来,他舒服地长吁了口气,“再多涂一点点。”
莫安笙用药膏敲了敲他的脑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吃了!”
“安安,可是我饿了呀。”顾谨言把圆圆的小脸凑过来,讨好地说。
莫安笙也知道他饿了,所以没怎么责备,正准备去给他重新盛一碗,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莉亲切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像是在跟谁说话,“不着急搬进去,你赶紧放下来歇歇。”
莫安笙搁下手头的碗,转身出了厨房。
宽敞的院子里,除了一脸笑容的林莉,还有一个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
深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高领羊绒衫,袖子挽着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臂,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此刻扛着一桶矿泉水在他的肩膀上,白色的毛衣肩头还有着污渍。
“安安,谁啊?”顾谨言一脸茫然地迈着小短腿跨出门槛。
待看到院子里的男人时,他率先一声尖叫:“爸爸!你怎么也在这里!”
“到了?”林莉看到顾谨言,高兴得立刻张开双臂,“来,让婶婶好好看看,好久没瞧见了。”
顾谨言扑进林莉怀里,嘴甜地喊了一声:“婶婶!”
然后她才注意到厨房门外的莫安笙,“快去倒点热水热水出来,给小顾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