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人在,童熙上楼取东西的时候,隐约听见佣人们在楼下小声的议论,把她形容得跟阎罗差不多,陆家全家上下都在为了陆川忙活。
童熙进门时大略扫了一眼,客厅里值钱的摆设少了些,倾家荡产的想把人捞出来,却不知道裴堇年早就已经把所有的路给堵死了,投再多的钱进去,也是枉然。
童熙进了房间,把门一关,把人声隔绝在了门外。
耳不听为尽。
她的房间是别墅里最大的一间,当初爷爷宠得很,童柔这些亲戚经常给她买衣服和礼物,表面上和她的关系亲,其实都是同一个目的,讨好了她,便等同于讨好了童老爷子。
后来,干脆把她的房间和隔壁的客房打通了,单独辟出了个衣帽间,专门用来放那些礼物,好多衣服连标签都没拆,直接挂进了衣帽间。
童熙走到最左侧,拉开抽屉式的衣柜,从最下面的两个翻出些旧衣服,装进收纳箱里,这些都是裴堇年送给她的,有公主裙,有运动装,也有款式比较保守的礼服,有些滑了线了,也舍不得丢,一只都当宝一样收着。
收拾好后,她去了爷爷卧室,书房被陆川占了,幸好那些颜色偏复古的家具都放在了爷爷的卧室里,童老爷子生前用来办公的书桌几乎就抵在床沿。
童熙依稀记得,爷爷有一副钟爱的玉石棋盘,就放在书桌下的保险柜里,她准确的输入密码,双手小心翼翼的捧出来,关柜门的时候,注意到里面两个小本子。
拿出来看,红色本本上积了一层薄灰,童熙直接用手擦掉,才看清楚这是本结婚证。
童汉润与廉清音......
廉清音......
照片上这女人的脸,与童年里那个女人逐渐重合,她突兀的想起了那天在廉家意外看见的照片上的女人模样相同。
童熙眼瞳一紧,她分明记得,自己的母亲姓蒋,不姓廉。
可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她把两本结婚证擦干净,放进棋盘盒里,再一同放进了收纳箱。
下楼的时候,脚步声匆匆的从楼下传来,童柔扶着栏杆,疾速的脚步一时没有收住,迎面撞上了童熙,顿了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底的青黛清晰可见。
“姑姑。”
童柔没理她,转身进了卧室里。
童熙没有在意,她和童柔的关系本来就淡,步子在缓步台处停了停,将收纳箱挪移至身体左侧,看清脚下的楼梯,正要下楼,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你等等。”
童柔逼近前来,她站立的位置,恰好比童熙高出了两级阶梯,眼神故做居高临下,斜挑着眼尾看她,“是不是你?”
“什么?”
“别装傻了,我快倾家荡产了,也保释不出陆川,是不是你在后面捣的鬼?”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