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岸为了请中设的人吃饭,提前让餐厅准备了海鲜,又从酒窖选了两支好酒,可最终客人没来,于浩只能“勉为其难”地把海鲜干进自己的肚子,于是那晚的场景便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坐在上百平米的包厢内对饮,一桌子从日本空运过来的鲍参翅肚,就着两瓶价位抵五位数的红酒。
不过于浩没喝多少酒,多数是江临岸喝的,知道他今晚心情不好,自然不会跟他抢。
两人吃完已经过十点,江临岸是彻底醉了,走路都不稳,于浩只能扶着他出去,可刚走到门口江临岸就开始吐,于浩简直嫌弃得不行,直接把他扔路口就跑一边去给老姚打电话。
老姚的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开过来还需要几分钟,于浩就任由江临岸独自窝着身子半蹲在那吐,吐了很久,感觉他都要把胆汁吐出来了,以至于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恨不得捂住鼻子避开三四米。
等老姚的车子开过来之后于浩才捏住鼻子过去扶,那会儿江临岸已经没有太多意识了,腿步明显发软,必须靠于浩的支撑才能挪步。
于浩挎着他的肩往车那边走,边走边唠叨:“八千多一瓶的红酒,让你少喝点你不听,现在可倒好,在胃里呆了一会儿就全给我吐出来了,简直糟蹋东西!”
“还有,我知道你今晚心情不好,被中设的人放了鸽子,又被女人摆了一道,你别不承认啊,知道你死要面子,虽然你没说,可我知道肯定是那女人先提的。”
“…你说你至于么,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今晚算是借酒消愁?可我反而替你觉得庆幸,至少她不笨,识情识趣又能认清形势,其实这样挺好,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跟当年的甄小惋一样,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及早算清楚,也省得耽误彼此。”
“至于温漪,虽然我不应该劝你,可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恒信资金已经出现严重缺口了,如果在一个月内还没找到新的融资,结果会怎样?你十年的心血啊,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女人,值得吗?”
“……”
“……”
于浩就这么一路碎碎念地把江临岸塞到了车上,老姚在旁边扶着门,见江临岸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屁股一沾座整个人就往旁边倒。
老姚不免叹气:“于经理,江总又喝多了啊?”
“你看呢,一个人干了两瓶红酒,空腹,不醉才怪!”
“啧啧……现在生意这么难谈?”
“生意?”于浩轻嗤,“什么生意哟,他这是…”想说“借酒消情愁”,可想想还是忍住了,得替他在下属面前留点面子。
“不说了,你送他回去吧,我先走了!”于浩挥挥手跟老姚告别,转身想去对面马路打车,可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又折回去。
老姚见状奇怪:“于经理,您还有事?”
于浩看了眼后座上烂醉如泥的男人不免摇了下头。
“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送他回去!”
江临岸可是独居啊,喝成这样一个人呆家里,于浩想想都觉得凄惨,可最后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二十分钟后老姚开车抵达江临岸住的小区,于浩扶他上楼,从他身上摸了钥匙准备开门,可刚插入锁孔还没来得及转,门就“哗”地一下自己开了。
“临岸你回来啦?”
迎面跑出来的竟然是温漪,披着头发穿着性感睡裙,语气激动甚至亢奋,那架势吓得于浩呆呆站在那愣了好几秒,最后只能讪讪问了一句:“那个…温小姐,你也在啊。”
温漪倒没有丝毫扭捏,推开门招呼于浩:“快进来,进来再说。”
可于浩哪敢啊,把肩膀上不省人事的江临岸往她怀里一推:“不用了,人我交给你,改天空了再聚!”说完转身就往电梯那头跑。
……
两瓶点滴挂了将近三个小时,等医生来拔针的时候都快凌晨了。沈瓷挣着要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哪来力气,脚上无力站到一半就犯晕,周彦赶紧扶了一把。
沈瓷站稳之后就立即甩开与他肢体接触的手臂,动作那么明显,周彦不免苦笑,不过他曾作为心理医生和沈瓷“聊”过几次,知道她惧怕跟人触碰,甚至有明显的性感缺失,所以他并不介意沈瓷的排斥。
从急诊大楼出去之后才知道外面又开始下雨,雨不大,稀稀拉拉的,而医院距离小旅馆多少还有一段路,这地方又没有出租车可打,周彦只能和租车司机联系。
司机倒是很快接了,可告知已经上床休息,且说来医院接人并不在合同必须履行的义务中,言下之意是不能过来。
沈瓷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事。
“算了,走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烧还没退呢!”
搁平时或许问题不大,但今晚沈瓷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最后周彦以“另外支付三百小费”为代价,司机才愿意开车过来。
等车的间隙两人就站在屋檐门口的廊下,旁边门卫室的值班大爷早就睡了,不过倒是留了一盏小灯,沈瓷就刚好站在灯光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抱着另一侧膀子,身子虚虚靠在灯柱上,穿了件白底条纹衬衣,领口围了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