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三间房,沈瓷,周彦还有租车司机一人一间,巧的是沈瓷和周彦的房间刚好相邻,而司机的房间却在另一层楼上。
进房间的时候周彦想约了沈瓷收拾完一起去外面找地方吃饭,可见她脸色实在不大好看,便改了主意。
“你先休息吧,我帮你随便买点吃的带回来。”
沈瓷也没搭理,抱了东西进去。
周彦大概也是受惯了她这一路的冷漠,笑着回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之后他去外面买饭。印象中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偏远地区的小镇,比他想象中要差很多,商铺少,街道窄,下过雨之后路上到处都是泥泞,他奔波一天也有些累了,便就近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餐馆打包了几个菜。
周彦拎着袋子回旅馆,去敲沈瓷的房门,可敲了几下之后里头没反应,以为是她太累睡着了,便拎着袋子又折回来,可走到门口想想不对劲,刚才沈瓷进门的时候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几乎苍白如纸,怕她出事,又拨了电话过去。
小旅馆的隔音不大好,外头拨电话能够听到里面的手机铃声响,响了很久却一直没人接听。
周彦越发觉得不对劲,立即跑下楼去找人开门,进去的时候沈瓷几乎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蜷着身子躺在床上,浑身汗津津,额头滚烫。
过来开门的旅馆服务员见状很是担心,倒不是担心沈瓷的身体,而是担心她在房间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会连累到旅馆。
“我觉得她这样不行啊,赶紧送医院看看吧?”
周彦给司机打电话,可对方死活不接,大概是一个人跑哪里去吃饭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背了沈瓷下楼,好在凤屏医院离这也不远,大概一公里左右,周彦直接把她背了过去,挂号,送急诊,医生查下来诊断低血糖,手上伤口开裂,感染导致高烧,要先去抢救室进行二次缝合。
抢救室就在急诊对门,沈瓷那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争着自己走过去,可她那状态怎么走啊,感觉身子都站不直,周彦真是领教了。
“能不能别这么倔?”说完打横抱了她就往外头走,一直把她抱到抢救室的床上,招了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伤口,需要把她手上缠的纱布先拆掉。
前夜周彦在谷仓门口只是匆匆见了一眼,那时候黑灯瞎火的,加之沈瓷又昏迷,身上裹着阿幸的衣服,所以根本没看清她到底哪里受了伤,只知道手臂和腿上有一些血渍,可等纱布完全拆开之后才看清楚,根本不是小伤,虽然伤口面积不大,但当时碎玻璃割得很深,加上她抱着骨灰盒在路上辗转了一天,这会儿伤口开裂已经血肉模糊了。
医生缝针之前需要重新清理消毒,又不打麻药,沈瓷坐在床上死死拧紧另一只手的手指。
周彦看得出她在强忍,额头汗都出来了。
“疼就吭一声!”他过去握住沈瓷揪在一起的手指,起初沈瓷还不肯,可他紧紧握住不松。
急诊医生开始缝针,之前在甬州只缝了四针,而且很快就好了,可到了这边完全不是一回事,不知道是小镇医院谨慎还是水平有限,折腾好久一直没完。
周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过去搂了下沈瓷的肩膀,沈瓷早就疼得已经虚脱无力,终于还是把头往他胸口靠了靠。
一个两寸长的伤口缝了将近二十分钟,缝完沈瓷感觉自己都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
医生也松了一口气,剪掉线头。
“好了,带她去输液室吧。”
输液室在二楼,周彦先去取药,再回来扶她上楼,输液室里人还挺多,沈瓷在一边椅子上等,周彦拎了药排队扎针,那空档手机开始响。
“喂,老彦,终于接电话了啊!”那头是于浩的声音。
周彦:“我看到你的来电显示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干啥,忙啊?一上午不开机!”于浩口气抱怨。
周彦笑了一声:“没有,上午在飞机上。”
“飞机上?你现在在外地?”
“对,凤屏!”
“凤屏?”于浩听到这两个字似乎惊了一下,“你去那破地方干什么?”结果可能因为他声音太大,成功把对面江临岸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于浩赶紧转过身去,却听到电话那头又有人喊:“左氧氟沙星,沈瓷哪位,过来扎针!”
结果于浩还没来得及多问,周彦便说:“我在医院,有点事,先挂了!”之后是手机里的嘟嘟声,愣了好一会儿于浩才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对面江临岸幽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