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莫小豆和胖总的声音,院子里坐地上的张大娘,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这莫姑娘再不来,她就真的要顶不住了。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张大娘心虚着呢。
诚实两条腿都断了,这会儿半躺半坐在一张竹床上,听见莫小豆的第一声嚎,诚实叔就觉得耳熟,等听见莫小豆接下来的几声嚎,诚实叔就确定了,来的这位就是昨日打断他腿的那个恶女!
这恶女又来闹事了!
莫小豆硬拽着周明山走进院门的时候,诚实的手已经指着莫小豆了,“你,”诚实叔要说话。
“你们长生宗的药吃死了人!”莫小豆的嗓门比诚实大多了,进了院门,莫小豆就开始嚷嚷。
“你胡说,”诚实说。
“胡说?”胖总跟东三小哥把尸体放地上了,开口就道:“尸体在这儿呢,来来,都看看,天蒙蒙亮时还活生生的人呢,这会儿就变成这样了!”
胖总说着话,抬手就把裹着尸体的布给掀了。
干瘦,还睁着眼的尸体一露出来,就引得围观众人一阵惊 呼。人人都知道,是人都有一死,可人又怕见到同类的尸体,莫小豆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撇一下嘴,然后就斜眼看坐竹床上的诚实。
诚实叔手指着莫小豆说:“你随便抬一具尸体来,就说是吃我们长生宗的药吃死的?若人人都似你这样,我长生宗得背上多少无妄之灾?”
莫小豆说:“尸体有随便抬的?听你这话,就知道,你这假慈悲的家伙不把人命当回事。”
诚实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死于我们长生宗之手?”
“我叔要不是吃你们长生宗的药吃死的,我带他来找你们干什么?”莫小豆就说:“我有病?”
你不光有病,你还有毒!
诚实叔看着莫小豆,两眼几乎冒出火来,“证据何在?”诚实不跟莫小豆废话了,就跟莫小豆要证据。
“这是得有证据啊。”
“是啊,人命关天呢,可不能空口说白话的。”
“证据在哪儿呢?”
“不是被长生宗害的,人家能抬着尸过来?”
……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莫小豆竖着耳朵听,围观的人民群众站长生宗那头的多。
“是啊,”胖总这时也跟莫小豆说悄悄话,“拿不出证据,我们说什么也不好使啊。”
“应该带个大夫来的,”林清小哥这时也说,为了让张大娘不挨揍,林清小哥带着一帮东宫的暗卫小哥们是出了大力的,这会儿林清小哥就一个感觉,心累。
“我们劳动宗的人绝不会冤枉人,”莫小豆却在这个时候,把他们的劳动宗抬了出来。
诚实和长生宗的信徒一呆,劳动宗?
围观众人也是一阵愕然,昨天冒出来的长生宗,他们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今天又冒出来一个劳动宗?
“呵,”迅速回神之的诚实叔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莫小豆也冷笑。
“既然这样,那就报官好了,”诚实说。
“我们已经报官了,”莫小豆说:“在官差来之前,我们先来说说我叔的死。”
“他是你的亲叔叔?”诚实指一指林清小哥,跟莫小豆说:“你方才叫他哥,你们是一家子?”
“我叫一声叔,就是我亲叔了?”莫小豆还是斜眼看诚实,道:“我也可以喊你一声叔啊,你死不死?”
“你,你这是在无理取冒!”诚实怒道。
“我这边都死了人了,我是在跟你闹吗?”莫小豆看着也是义愤填膺的模样,“你还我叔的命来啊!”
诚实叔吸一口气,他们长生宗跟佛门斗过,跟道家斗过,跟北原的儒生们也斗过,跟着他们门主,他什么伎量没见过,莫小豆这种泼脏水的小儿伎量,说实话,诚实一点都看不上。
“我还是问你这句话,”诚实跟莫小豆说:“你有何证据?”
“昨天你们长生宗不是只发了五十份药,”莫小豆站着现编故事,“我这叔拿的才是你们的第一份药,你们要他当面服药,为的就是向大家伙儿证明,你们的药没毒。”
这一段话说完,莫小豆飞快地看了胖总一眼。
胖总心领神会,忙就冲混在人群里的一个手下丢了一个眼神。
“还,还有这事?”这个小太监忙就扯着喉咙问道。
“怎么没有?”莫小豆说:“我们都是亲眼看见的,要不是我们的传话,昨天的南都城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知道,长生宗要发药了?”
“你,”诚实气到手抖,冲莫小豆怒道:“你胡说,昨日是我们自己……”
“是你们自己传的话?”莫小豆才不给诚实把话说完的机会,抢话道:“你们昨天当着大家的面,是怎么说来着?你站台子上说了,你们是从北原远道而来,说你们是修行的人,不问凡人是非,这话是你说的吧?”
这话是诚实当众说的,他当然得认,于是诚实叔点了一下头。
“你们从北原来,你们对南都城知道多少?”莫小豆马上就说:“你们有本事把消息传遍整个南都城?你们长生宗这么能干呢?北原军的探子都没你们能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