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地归晏”出来,不知为何,哭一场玉醐的心里莫名其妙的轻松了许多,夜风扑在脸上凉涔涔的,人却分外精神,独自往住处走,拐入一条藤蔓拱起的甬道,虽然藤蔓还没有开枝散叶,也还是黑黢黢的,玉醐脚步加快,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
“哎呀!”
对方一声惊叫,甬道外那些灯火的光透过稀疏的藤蔓投射进来,支离的落在对方脸上,玉醐认出是兰香身边的丫头芙蓉。
“玉姑娘。”
芙蓉也认出了她,唤了句便匆匆而过,怀中抱着个包袱。
这么晚了芙蓉不在房中服侍兰香安寝,却行色匆匆的出现在“天地归晏”附近,玉醐很是奇怪,抬腿继续走,脚下一硌,踩到了什么,低头看,是个更小的布包,附身拾起,用手捏了捏,像是药材的残渣,迅速出了藤蔓架下,来到外头的灯火旁打开来看,果然是。
她更加纳罕,大晚上的芙蓉带着这些物事作何呢?倘或是兰香生病所用,熬过的药材残渣随便倒掉就是了,为何要包裹严实,神秘兮兮的欲找个隐蔽之地掩埋的架势。
这个芙蓉有古怪,亦或是那个兰香有问题。
玉醐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没工夫管初七和璎珞的嘘寒问暖,将手中那包药材残渣摊在桌子上,赫然发现竟是北乌头,亦称蓝靰鞡花,虽是药材,也是剧毒之物,用之不当,极容易中毒并关乎性命。
假如不是因为芙蓉做贼的样子,玉醐也不会怀疑其他,到底怀疑什么也不能确定,就是感觉芙蓉今晚的举止奇怪。
她将这些残渣交给璎珞收好,并叮嘱初七不要轻易触碰,因这是剧毒之物,然后上炕睡觉,一夜思绪翻腾,不得好睡。
次日醒来眼睛有些酸涩,决定今天再邀上达春去王府查一查曹布德的事,简单用了早饭,漱口洗手,吩咐初七和璎珞好留生在家里不要闯祸。
初七撇撇嘴:“小姐你整天出去顽,我好闷的。”
玉醐忽然想起昨晚那药材残渣的事,揽过初七道:“你如果闷,可以去找芙蓉啊银杏啊木槿啊她们顽,我昨晚还见到芙蓉了,她向我问起了你。”
初七嘿嘿一笑:“芙蓉记得我呢?行,我等会就去找她。”
玉醐叮咛着:“兰香小姐似乎在生病,你别在那里顽太久,叨扰人家静养。”
初七应道:“我晓得。”
玉醐朝璎珞挤了下眼睛,璎珞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初七就一蹦一跳的出了房门,自作多情的去了兰香的住处。
天有回暖的意思,昨天的一场冻雨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融化,到处都是泥水,初七吧唧吧唧的踩着泥水到了兰香的闺房,刚好芙蓉抱着一床铺盖出来晾晒,见她来了有些意外,两个人几面之缘,算不上熟悉,更谈不上交情,也还是招呼道:“妹妹这么闲?”
初七嗯了声:“我成天价的闲,所以过来看看你,不过这地上潮湿,你晒铺盖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