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结束,宾客便散了开去,有的寻着仙族君王说着道喜的话,有的,则等着吃美味佳肴。仙族君王可算是下了大手笔,所办的佳肴美酿都不是凡品,对修为增长有益。
谢绾歌自是跟在了天道身后,她还要寻个机会询问那白樱花的事。然而天道则笑容淡淡地接受着各个仙族的道贺,在空闲时候便低声与谢绾歌对上几句话。
只是,那些简短的对话无外乎询问她现在的感受,询问见到景迁娶别人时候的感想。却并不是在乎谢绾歌的感受,而是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来关心当事人的心路变化。
谢绾歌自不会输了气势,即便当时心里一点也不好受,还是要告诉天道说她对这个一点感觉都没有。到后来,越说越是起劲,在天道耳边各种嘲笑他幼稚的作法。
天道在送别了又一个道贺的仙族之后,才低声对谢绾歌说:“可你方才那眼神,可不像是没有一点事情的样子哟。”
谢绾歌像是被击中了软肋,原先还喋喋不休的嘴蓦地就张不开了。她不会问天道方才是不是看到她那个眼神,才拒绝了拜堂的要求。
天道也再没和她说些什么,只等到喜宴结束,天色渐暗的时候,景迁一边朝着碎月的居所走,一边问谢绾歌,“是不是今日里觉得像是又成了一次亲?”
他指的,自然是招呼宾客的时候,谢绾歌始终都跟在她身边,若不是因为其他人看不见她,还真像是她与景迁的婚宴一般。
谢绾歌不答,天道也不在意,只大步朝着新房走去。
天道在来的时候便谢绝了其他人的陪同,连喜婆带路的要求都被婉拒了,如今长长的回廊上只有天道与她两人,如果她现在这个状态能够称之为人的话。
谢绾歌看他那熟门熟路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看起来好像对碎月的居所很是熟悉的样子。”
“你这是吃醋吗?”天道反问。
谢绾歌恶狠狠地瞪着他,她倒不会吃天道的醋,她只是怕天道利用景迁的身份,控制着景迁的躯壳,做出些风流事。
她可是比天道还要爱惜景迁的躯壳的,断然无法容忍。
天道看她那眼神便笑开了,“我想要知道一个地方该如何走,难道还需要亲自去过吗?”
所以他这意思是没有去过了?
谢绾歌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天道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之前没有,不代表等会不会有。”
等到了新房门前天道才继续说道:“马上就会有了,你还跟着,是打算在一旁观看吗?”
他说得戏谑,谢绾歌却不自觉止了步子,眼见着天道笑意深远地望着她,进了门。
直到门在谢绾歌眼前合上,她才稍稍回过些神来。如今只有一个元神的她,想要阻止将要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她就要听之任之了吗?
谢绾歌在门外徘徊许久,却还是没能做出决定,明明现在她可以直接穿墙而入,但她不确定自己进去会撞见什么场面。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来抓奸的正室一样,一边忐忑的想要知道里边都发生了什么,一边又胆怯即将见到的画面。
一番挣扎,最终,谢绾歌选择离去。
她不想见到那样的场面,或者说是不敢,一点也不敢。
再留在这里,她更是忍不住去猜想里边会发生些什么,甚至害怕若是等会听到点什么不寻常的声音,她又该如何。
离开了碎月的居所,谢绾歌穿过兜兜转转的回廊,旦见自己平日里居住的客房一片昏暗。
原来……她整整消失了一天了,都没有人发觉。
与其回屋面对那一片不熟悉的昏暗,她还不如就待在这姣姣月光之下。转身进入花园之中,谢绾歌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像极了一个无主的游魂。
不知道现在天道是否借用了景迁的躯壳正芙蓉帐暖度春宵。
寻了个位置坐下,谢绾歌背靠着假山,突然有些丧气,之前想好了一切的应对方法,到现在,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果然在这里。”
天道一撩衣摆,坐在了谢绾歌旁边。
“你……你……你……”谢绾歌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变成了结巴。
“我什么?”天道偏头望着谢绾歌,似笑非笑。tqR1
谢绾歌则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之后,才蹙眉道:“你故意耍我?”
方才那般信誓旦旦地入了洞房,却在她走后又出现在她身边。所以,方才那一切,都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天道耸耸肩,道:“难道……你其实很希望景迁和别人入洞房?”
谢绾歌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她怎么可能希望。
“我可没耍你,我确实是故意打算做给你看的。”天道说,“不过在进入洞房之后,我就感觉到景迁元神的抗拒,他的抗拒让我很不舒服,再说我对入洞房这件事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干脆就算了呗。”
他说得坦荡而自然,好像完全不怕谢绾歌从中窥探到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