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文,我有个手下,在马车那边占了三个粮袋,谁都不让动,说是要见我们领头之人一面,有事相告。”可旺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对志文说。
那小子是他前几天才收的手下,现在闹出这样的事儿,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那三个袋子凸凸凹凹的,谁也不知那小子发疯似的护着干什么,只是任谁现在都看出来里面装的不是粮食,所以也就对他颇为宽容。
刚才马车那里喧哗,志文就听见了,以为是大成他们打闹,没想到却是这样莫名其妙之事,不过可旺的面子要给,左右也不远,就去看看吧。
“老李,一起去吧。”志文想想又把李智喊上了,还是他出面方便些。
再看看周围众人,除了小英娘和囡囡她们忙着准备午饭,没有在意,其他人都一脸八卦地看着他,包括在他心目中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孙氏父子都是如此,无奈说道:“想看就都去吧。”看来这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是有传统的。
其实没多远,就是隔了几辆马车而已,志文他们走到之时,少年身下排着三个麻袋,他自己则躺在上面,眼神忧郁,谁都不理会。
“咳...”,可旺大声咳了一声,“小子,这位李先生就是我们领头之人,有什么事儿?说吧!”
不是可旺无礼,实在是不知道这人姓是名谁,从见到这少年那天起,这人就只知道出力干活,问他什么,统统傻笑回应。
这样一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傻子,不想今天为了这三个麻袋,居然能口齿伶俐地开口说话了,眼神也变得清明,不可能是傻的。
这少年自然就是宋康年了,见人来得不少,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抱拳,作了一揖,“小子孟浪,李先生勿怪。”
李智见他谈吐不凡,想来是读过书的,双手抱拳回了一礼,道:“小郎君有礼了,不知这些袋子里是何物事,竟如此相护?”
宋康年“呵呵”怪笑了两声,没有回答李智的问题,反问道:“前些日子,蒲州城里卖的毛衣,是诸位弄出来的罢?”
“正是。”李智知道他已经跟了可旺几天,能见到众人身上穿的毛衣,也不隐瞒,痛快承认。
“毛衣,毛衣...”宋康年喃喃自语,他对这玩意儿的感观十分复杂,那晚爹娘因它而兴奋,感慨好日子就要来了的景象仍历历在目,可随后又是它,不但让自己家破人亡,就连好友也受到牵连,身死人灭。
同样的,他对这群人的感觉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他们给了父母希望,但父母与好友的死亡,又与他们有脱不开的干系。
宋康年不再说话,开始一一解开麻袋,志文等人甚是不解,刚才还拼死相护的麻袋,现在却又主动打开让他们观看,中间问问毛衣,这人到底想要作甚。
他们不知道,宋康年也很无奈,昨晚因为睡得太死,没能将这三个麻袋弄走,本想今晚再行动的,谁知中午大成就要打开其中一个袋子。
宋康年倒是早想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临近午时就故意从前锋掉队,一直盯着,大成一动,他就冲了上去,拼命护住了这三个袋子。
事情闹大后,他反倒想开了,既然这伙人与父亲有生意往来,自己一个人要想拿走三个麻袋也很困难,倒不如向他们求助,也好让父母好友安息。
故而宋康年要求见对方领头之人,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想来他们之中有人识得自家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