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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金宗翰兵不血刃下河东 宋徽宗仓皇南幸禅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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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

和直接突袭的完颜宗望不同,完颜宗翰在派军南下的同时还令王介儒和萨里穆尔带着书信陪同马扩回到太原城,童贯到此时还不知道金军已经南下,得知金使到了,立刻下令宴请款待,还赠送金银,生怕怠慢。

琼楼

太原府内也有琼楼,如今琼楼已经开遍了宋国各路,由于吃的新奇,玩的有趣,倍受追捧,童贯此次宴请金使就选在这里。

一群舞女在宴席的中间翩翩起舞,王介儒和萨里穆尔一边喝酒一边不时的对视一笑,在主位的自然是童贯,陪酒的还有太原知府张孝纯、马扩、宇文虚中等官员。

宇文虚中乃大观三年的进士出身,本名宇文黄中,被赵佶赐名虚中,历任起居舍人、国史编修官、中书舍人等职,此次来太原是为了劳军。

马扩看着童贯,心里着急,他从回到太原就急着想见到童贯好报告金国的异动,但金人一直在他的身边控制着他,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和童贯说上话。

“两位贵使远来,必然劳顿,今日我们只谈风月,不说国事,来,我们共举此杯,为两国陛下贺!”童贯举着酒杯,对众人说道。

宋人这边自然是跟着举杯,但童贯却吃惊的看到王介儒和萨里穆尔都是摇头笑着不语,不由问道“两位大人这是何意?”

王介儒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童大王还是先看看我们大帅的书信吧,哦,对了,就在今年十月,我国陛下已经册封完颜宗翰大人为左元帅。”

说着,王介儒将书信递给边上的小厮,小厮小心的递给童贯,童贯疑惑的看了王介儒一眼,然后打开了书信。

书信中写的是因为张觉反叛金国的罪魁祸首就是宋国,如今金国已经决定发兵南下到开封问罪,如果宋国还有一点诚意的话,就应该让宋国皇帝带着公主、财物到金军大营前请罪,用词语气都是极为傲慢。

童贯看完书信,对金国发兵的事情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我两国本有盟约,即使要问罪,一小吏足矣,为何要发兵呢?而且这样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说?”

萨里穆尔哈哈笑道“我军都已经出发,何必告知?实话告诉大王,如今我国完颜宗望为右路大帅直取燕山府,完颜宗翰为左路大帅此时应该已经拿下了朔州,大王坐等战报就是。”

童贯听得目瞪口呆,宇文虚中气的站起来指着萨里穆尔喝道“不宣而战,可为人乎?”

马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叹道“兵者,凶器也,天道不喜,辽国之亡,我宋国也是出了力的,你金国如今不顾及我宋国也是有积累的国家,就不担心我宋国整备军武,让你们进好进,出难出吗?”

萨里穆尔呵呵笑道“如果我们害怕你们宋国的军队,我们就不会南下了,想来要不了多少时间,战报就会送到,童大王,要我是你,我就会割让河北、河东之地给我们金国,如此一来,你我两国还有盟好的机会。”

童贯被吓得脸色惨白,当年的燕州一战让他明白了宋军和金军的差距,如果说西夏是一只狼,宋军这只有犄角的羊只要够多还能拼拼,那么辽军就是一只豹子,宋军只有逃命的份,金军那就是一群从山林中走出来的老虎,闻到味道宋军就要发软了。

而且和金军打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童贯已经是广阳郡王了,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童贯看着王介儒和萨里穆尔二人笑嘻嘻的离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原知府张孝纯急忙说道“大王,如今金军南下,恐边军不能抵挡,当调集西军与其相抗啊!还请大王镇守太原,调兵遣将,御敌于外!”

童贯被说的差点蹦起来,什么?让他守太原....有皇帝的命令吗?没有朝廷的旨意就调兵遣将?这不是胡闹吗?

童贯义正言辞的说道“金军南下,此乃国家大事,我当立即回开封面见圣人,调集天下兵马与之相抗!太原,一隅之地也,有王知府在,我再令王禀相助,必可无碍!”

张孝纯被气的火冒三丈,这个时候要是军士知晓童贯南逃,哪里还有什么军心斗志,便道“大王要离去,人心必将溃散,到时河东沦落,河北不保,还请大王三思!”

童贯见这张孝纯百般阻挠自己,也不由的恼羞成怒起来,说道“贯受命宣抚,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贯,置帅何为?”

原来这张孝纯除了是知府外,还有个官职是河东安抚使,因为太原为边境要地,因此太原知府和河东安抚使自从西夏反叛后就一直是兼为一人的,安抚使,是具有军事性质的官职,河东安抚使就是河东路最高军事长官。童贯这样讲,虽属于强词夺理,但也是基于事实。

双方越说越僵,童贯干脆甩袖离去,张孝纯看着童贯的背影,叹息不止。

童贯回到住所,越想越觉得太原不是久留之地,当夜就带着人打开城门,直奔开封去了。

等第二日张孝纯知道童贯已经逃走时,不禁破开大骂道“平日里童贯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

这骂归骂,金人来了还是要打,张孝纯无奈只能找童贯留下来的大将王禀商议。

王禀就是昔日童贯麾下平定方腊的主要战将之一,他后来又跟随童贯攻辽,虽因为童贯等人的胡乱指挥导致大败,但却不能抹杀王禀身为军中宿将的能力。

王禀带着自己的长子王荀一同来到张孝纯府,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金军已经南下了,因此对张孝纯突然召见自己还挺奇怪。

张孝纯一见到他,立刻问道“正臣乃名门之后,受朝廷累世之恩,今日事急,可效死乎?”

王禀被张孝纯这段话说的是没头没脑,不由问道“相公为何说此言?我王禀自从军以来,从未惧死!”

张孝纯连连称好,这才将金军可能已经南下的消息告诉了王禀。

王禀一听就急了,连忙问道“金军何时南侵的?多少兵马?统帅何人?兵种如何?所到何处?对了,童大王呢?”

张孝纯不提童贯还好,一提那是一肚子气,不屑的说道“童贯昨夜连夜回京城了,如今大概已在百里之外。”

王禀无奈道“如此只能由相公主持大局了,只是相公只能调遣一路兵马,金军倾国南下,如无外援,我太原危矣!”

张孝纯问道“王总管深知兵法,还请教我。”

王禀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张孝纯不过是个文官,根本不懂打仗的事情,如果自己也慌了,那么这河东之地就真的要完了。

王禀闭目一会,然后说道“金军南下,必然先取朔州,再取代州,走忻口入太原,我不担忧其他,我担忧义胜军不稳啊。”

说到义胜军,张孝纯也烦恼道“这义胜军本非宋人,与我等多有离心,却是难保。”

说起这义胜军,倒是和郭药师的常胜军有三分渊源。

原来当日童贯等人担忧常胜军尾大不掉,便决定仿照常胜军的套路打造一支部队,这就是义胜军。

义胜军和常胜军一样,用的都是昔日辽国投奔到宋国的降将,兵源也大都为汉儿。

汉儿可不是宋人的意思,儿是人的方言,后来蒙古之所以分四类人的时候将汉人和南人分开是有历史原因的,汉儿原本指的就是原汉朝管辖下的百姓,但到了唐朝灭亡后,辽宋对峙,汉儿的意义就发生了变化,宋国人开始自称为宋人、南人,汉儿成为了生活在辽国的汉民特指。

在金辽之战中,大量原本生活在辽国的汉人逃到宋国,被宋国招抚,这些汉人大都经历过战火,因此和承平日久的宋国百姓相比要凶悍的多,因此大都被召集入伍,在燕云的就是常胜军,在河东等地的就是义胜军了。

按道理来说,这些义胜军应该是感激宋国朝廷的,毕竟宋朝不仅仅收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份工作,一开始也的确如此,但很快义胜军的将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首先是原本的宋军和义胜军产生了矛盾,义胜军的打造一开始就是冲着强军去的,因此童贯给予的物资都是选好的送,用的是新打造的兵刃,住的是新建出来的营地,就连吃的粮食都是新米,这就让原本的宋军大为不满,不仅仅在语言上以番人这样的词汇来对其辱骂,还时常威胁要将他们赶走。

更让义胜军气愤的是当地百姓和官府的态度,宋朝军队的将领是时常轮换的,但军士却大都为当地出身,这也是古代因为交通等原因的无奈之举,毕竟你让一个河北人去江南当兵,十有八九会因为水土不服等原因病倒在当地,当地的宋军不待见义胜军,自然导致当地的百姓和官府也不待见义胜军了。

可别以为当地百姓和官府认为义胜军是保护他们的,义胜军不仅仅是军队,还有跟随他们一起南迁的家属,这些家属要生活就需要田地,但宋国人口滋生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无主的田地呢。

这没事,童贯等人有办法啊,他打着强军的大旗对河东田地强制收购,然后一边分配给义胜军,一边也将不少土地收入了自己的腰包,河东百姓对童贯没办法,但对义胜军的家属却可以歧视排挤,古代为了水源、山林等问题,村庄械斗是平常之事,当地官府又大都维护本土百姓,这些都使得义胜军对宋国离心离德。

这些问题在平日里也没什么,等过了几十上百年也就会互相同化掉,但现在就是个要命的事情了。

更让王禀等人担心的是,义胜军已经有了反叛的前科了,就在不久前,就有一只原本驻扎在隆德府的义胜军全军越境投奔到了金国,这些义胜军已经熟知河东山川地理,人文险地,可以说是金国最好的向导。

但要让义胜军离开河东,王禀和张孝纯也做不到,义胜军在河东有数万人,在如今这样的要紧时候,多一个兵都是好的,怎么能把军队调离呢。

王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这义胜军如何是好,只能期望前线的义胜军有些忠义之心,继续对张孝纯说道“张相公,如今金军已经南下,如我所想不差,朔州必然已入贼手,我军所要当扼守忻口,再守太原,只要太原不失,我朝便在河东有根基之地。

我朝之精锐,尽在西军,守住太原只是其一,要败金兵非西军不可。

请相公费些笔墨,书信于西北折家等将门,请西军来救,唯有如此才能全胜。”

张孝纯听了连连点头,当下写下十余封求援信令人去请援军。

另外一边王禀则收拢太原四周的守军,准备守城。

说来也是可怜,童贯虽然把王禀留下了,但给王禀的军队可不多。

王禀手里此时最为可靠的军队是三千“胜捷军”,这是宋军的上军,军士大都百里挑一,是王禀最为宝贵的力量。

但除此之外,王禀就再无可靠之军了,北边镇守各地的军队不敢调回,再南边的军队数量不足又不得用,王禀这可是快愁白了头了。

王禀更愁的是,按照他的经验,他最大的敌人恐怕不是金军,而是他的队友们。

王禀想的一点都没错。

完颜宗翰率大军一路到了朔州、武州,早已准备多时的义胜军们立刻兴高采烈的杀了当地的宋官,将两地拱手送给了金国,完颜宗翰的长矛连得胜钩都没离开过就先下两城。

完颜宗翰收编了当地的义胜军,再继续南下到了代州,代州也就是雁门关,这里自古就是兵家重地,历代都对此地的防御苦心经营,完颜宗翰虽然骄横,但常年从军的他也知道不能小看对手,还没进代州就对左右说道“自此地起必有数场恶战,我平日时常对你等说南人可欺,但南军善守,我军骑兵在此不得用,诸位都要有血战的准备。”

完颜银术可等人听着都打起了精神,金国立国也数年了,他们也不是昔日天天只知道钻林子的野人了,雁门关的大名都听说过,到了代州城下,完颜宗翰小心的布阵,准备大打一场,结果还没开始攻城,城内就先乱了起来。

代州的守将叫李嗣本,李嗣本也是个汉儿,不过他不是从大同来的,他是燕人,李嗣本自从投靠宋国后被委以重任,镇守代州一地,李嗣本也对宋朝感恩戴德,一心想在新的国度里做一个忠臣良将。

因此当他得知金军来袭后,立刻传令各部上城墙准备防守。

大厅内,李嗣本正在亲卫的服侍下穿着战甲,他看着有些凸出的肚子有些唏嘘,在宋国的日子的确比在辽国好过的多,连带他都胖了不少。

李嗣本正准备接过头盔出门,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不由奇道“大战在即,为何喧哗?快去看看。”

亲卫领命正准备打开门,一股巨力将其甩到一边,李嗣本惊恐的看到一群全副武装的军士冲了进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李嗣本握着宝剑,后退一步喝道。

“将军,吾等也没别的想法,吾等只是想将军带我等回家!”为首一将挥手让军士安静,拱手对李嗣本说道。

李嗣本不解的问道“回家?这代州不就是我等的家吗?你们谁在这代州没有房屋田地?还要回哪里?”

那将摇摇头道“宋国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我等何必做那舔痔之事,何不献出城池,归于金国?”

李嗣本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将已经挥手命左右将李嗣本擒住,代州这个千年名关就这样兵不血刃的被金国获取。

完颜宗翰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对左右叹道“宋国不抚勇士,取死之道也。”

完颜宗翰继续领兵往南,到了崞县,义胜军统领崔忠也被金兵围在了城内,除了义胜军外,还有代州西路都巡检使李翼统帅的三千兵马,崞县地险城小,本来这两只兵马应该团结抗敌,但已经得知朔州、代州之事的李翼哪里还敢相信义胜军,还没和金兵开战就跑到县衙找到县官李耸道“崔忠汉儿,贪利苟生,岂有忠节,可与共守?万一内变,岂惟上误国家,吾属亦受祸矣。”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李翼接着说道“事到如今,唯有先安内方能御外。”

李翼的话还没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崔忠的耳中,原来崔忠也担心李翼会对自己不利,早就派了军中斥候探听李翼的动向,得知李翼果然对自己有不利之心后,崔忠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直接率军围攻了县衙,还在县衙的李翼被打的措手不及,死战一夜后最终因为寡不敌众被生擒,李翼见到崔忠连声大骂,崔忠反讥道“如我安坐营内,今日被擒拿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李翼骂道“汉儿无信,只恨未早杀了你,如今却陷我江山社稷!”

崔忠哼了一声,命人将其射杀,而同样驻扎在城内的其他李翼兵马也依次被擒杀,完颜宗翰在城外听了城内一夜的喊杀声,正犹豫不决时却看到城门大开,这才知道城内内讧,自己又一箭未发的拿下了一地。

完颜宗翰看着自己得胜钩里的长矛,都快无语了,只能留下兵马镇守后再次南下,这次他到了忻州。

忻州也就是后世抗日战争中著名的忻口战役爆发之地,这里屏障太原,向北承接云朔,是宋廷边境上又一襟要之地,完颜宗翰怎么都觉得在这里总要打一场恶战吧,结果距离忻州还有十里地,探马就来报说有一队人马正在敲锣打鼓的站在路边等着他们。

完颜宗翰以为是宋军的诡计,小心翼翼的派出探马四处查看,结果探马都快到三十里外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伏兵。

等完颜宗翰到了那路口,看到来人穿着宋朝的官府,拜倒在地,手里托着印章,这才明白这是来投降的啊。

完颜宗翰被这一路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实在受不了了,对那官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降我?”

那人嘿嘿的说道“下官乃忻州知府贺权,早听闻大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非我南人可抵,下官不愿百姓生灵涂炭,故而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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