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的太突然,而且这些官兵像是早有预谋那般,动静这么大,却不曾惊动外面的人,韩雨竹胸口堵着一股气,喉咙处也涌上一丝腥味,泪眼迷蒙的看着若初被官兵给拖走,他一直低着头,连眼眸都是紧紧阖着的,一路,蜿蜒出一条血痕,韩雨竹双手在地上抠着,试图爬过去,然而,在若初被拖着走下台阶消失在她眼线之时一口气没喘上来而晕厥过去。
整个饭馆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到处都是桌椅的残肢,整个场面更是失控,两个嫂子将浑身是血的二嫂抬进了正厅,其他店员哭着围了上去,明叔则探着韩雨竹伤势的同时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
几个嫂子跟着韩雨竹半年多,还是撑得起某些场面,咬咬牙,抹了把泪,让店员们照看好受伤的二嫂,自己则起身冲出了饭馆,明叔心忧若初,知道韩雨竹并无性命大碍,便也拖走一条腿离去,只是,一出饭馆大门,便见到一个令他惊讶之人。
“少当家!”
这人一身华贵服饰加身,身材修长,一双鹰眸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正抬头看向饭馆的牌匾,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接手铭香楼的少当家,蒋毅,此人本该在朝堂当官,却不知为何上月突然抱病回家,并且过五关斩六将,将几个有生意头脑的兄弟给挤兑下去,接手了茗香楼,也是他一声令下,害得自己断了一条腿。
明叔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这少当家的心太狠,看到他就想起那天他的决裂,自己的腿被折断血淋淋的场面,此刻,即便再装镇定,这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这声少当家更是包含万千思绪。
“哼!”
蒋毅撇淡的扫了明叔一眼,从嘴里冷哼一声,便是抬首负手离去,明叔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他虽然在官府那边没有关系,但是在这镇里这么多年认识的人还是不少,也做不了太多,只是想托人打听打听若初那孩子被带去了哪里。
韩雨竹醒来已是半夜,狂风大作,闪电雷鸣,似是有大雨要下,她惊的从床上做起,浑身都被汗水给湿透了,迷蒙的双眸微微打量了下屋子,下一刻便是直接滚下了床,沙哑着声音道:
“若初......”
可是,回答她的除了外面的雷鸣声就是风吹着窗户的呼哧声,黄家大嫂听到了动静,连忙推门进来,一双眼睛泛红,像是刚刚哭过,见韩雨竹醒来了,吸了吸鼻子,道:
“七姑娘,你醒来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是走向茶几旁,茶几上放着一个药罐子,她顺手倒了一碗药递了过来,并且伸手捋了捋韩雨竹额前的乱发,韩雨竹知道自己身体受损,虽不至于丧命,但是想要一时半会儿完好也是不可能的,而不管是若初还是饭馆现在都不能没有自己,于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的苦涩从喉咙蔓延到心底深处,就如她此刻的心情,良久才问向黄家大嫂:
“二嫂怎么样了?”
黄家大嫂拿了她手中的空碗,走向茶几,连着药罐一起拿在手里,叹息一声才道:
“没伤到要害,只不过...伤势也有些重,估计要修养好几个月了。”
她就不明白,不管是七姑娘还是若初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而且也不曾招惹顾客,更不曾有过任何仇家,这莫名其妙的招来横祸,损失不说,这人都伤的这么严重,若不是二哈,七姑娘她还有命么?
说起来这二哈也是奇怪,平日里很少随着大家守在饭馆,一般回来都是因为饿了,可是七姑娘和若初却很宠它,今天这一口,那人就直接死了,后面官府还派了人过来验尸,那人居然是中毒而死,可是从头到尾,这饭菜和酒都不可能下毒,七姑娘的发簪就更不可能了,若初也是刚睡醒从楼上下来,被打的重伤不说,现在还生死不明,唯一能够猜到的便是二哈了,可是这又怪了,二哈只是一条长得特殊点的狗,怎么咬人一口这人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