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国兴手搭凉棚,在马上定睛一看那旗帜上的“北镇抚司”四个大字是倒吸一口冷气,“嘶哈,镇抚司的人到这来干嘛?是公干还是冲着咱们来的?”
看着愈来愈近的锦衣卫,客光先心慌意乱,忍不住出言催促道:“想起北镇抚司镇抚使骆养性我就头皮发麻,那可不是一个善茬。他爹骆思恭险些死在镇抚司大狱之中,把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四处找咱们的把柄呢!”
魏良卿摩挲着手中的小弩,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咸鱼翻了身依旧是咸鱼,他们父子是茶碗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怕他作甚。再说,咱们可是锦衣千户,他管得着咱们吗?”
追随侯国兴和魏良卿的那五十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锦衣卫见惯了风浪,每一次都是平安着陆,他们岂会把骆养性放在眼里。
一听两位千户大人毫无退意,不用吩咐便呈雁翎状,把二人护卫在中间,摆出了一副决战到底随时鱼死网破的架势。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转瞬即至,骆养性看着眼前聚而不散的同行们冷笑一声,高声喝道:“侯国兴、魏良卿,杀了人不跑,你们有种!”
一挥手,他身后身穿棉甲满头大汗的锦衣卫们便把侯国兴和魏良卿等人给围了起来,纷纷亮出了手中的三眼铳。端起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那群身穿戎装锦衣卫们胸口。
侯国兴和魏良卿以及他们身后的锦衣卫们,每人都被两把三眼铳正对着胸口。
那群身穿戎装的锦衣卫们顿时叫苦连迭,他们后悔刚才没有拉开距离,轻而易举地被骆养性这帮人进了身。同为锦衣卫,他们知如此近的距离,在没有棉甲防护的情况下,他们必死无疑。
手握小弩的魏良卿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脸色铁青,把小弩对准了骆养性的喉咙,“骆养性,要不是当日你倾尽家产,托我去九千岁面前替你爹求情,你们父子早就在阴间相会了。怎么,难道你要恩将仇报不成?”
侯国兴把手伸向腰间的短柄火铳,那是天启三年爱子情深的客氏专门向朱由校讨要来替他防身的,“哼,骆养性,我看你是要以下犯上吧。你爹虽然官复原职,你也因为平叛有功当上了镇抚使,但是这天下依旧是客魏的天下!”
客光先大惊失色,直扯侯国兴的衣襟,示意他少说两句。虽然实际情况如此,但是这种话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
侯国兴却是的不依不挠,抖足了淫威,“你这奴才果真是冲着小爷来,这天还没变吧?”
魏良卿也是一个张狂惯了的主儿,把眼睛靠在了小弩的望山之上,阴阳怪气的说道:“就是,你以为抓了几个小喽啰,就预示着九千岁倒台了?告诉你,圣上离不开九千岁,九千岁这棵大树根深千尺,你死了都倒不了!”
骆养性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主儿,他不理会侯国兴和魏良卿的胡搅蛮缠,而是直接抓住他们言语的痛脚,脸色铁青的说道:“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什么时候成了客魏的天下了?是什么时候改朝换代的,我为何不知?要是没改朝换代,对不起,你们这是十足的谋逆之举!”
魏良卿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语,面色一寒,不肯再气势上输给骆养性,强词夺理的说道:“今天的事情跟你镇抚司没有关系,你管不着!”
侯国兴连忙出来助阵,高声说道:“就是,今天这事儿跟你镇抚司没关系,你管不着!”
老道的客光见事情闹得如此僵,连忙陪着笑脸走到了骆养性的面前,踮着脚尖往他的衣袖之中塞了一包东西,笑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咱们同为锦衣卫,老弟,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