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刚过年关,北风凛冽,寒意刺骨,天公又不作美,飘洒着鹅毛大雪。
雪飘漫天,冰封万里,即便裹着厚厚的棉衣,如刀割一样的冷风,依旧能顽强的钻进衣服里。
天地一片苍茫,大地万物似乎都被这无休无止的寒冬给吞噬了。
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吏,一个个冻的浑身直抖,就算把身子缩成一团,依旧无济于事。
有的藏进马车里,有的想办法央求附近的渔民,希望能住在他们的家中,有的一听说十天后吕卓才再次召见他们,受不了这冻死人的鬼天气,干脆偷偷的‘溜走了’。
这些官吏,不论做什么,吕卓一律不管,甚至,吕卓连面也没再露,很多人都以为吕卓绝不会住在渔村,于是坐车离开的越来越多。
马县丞没敢走,毕竟,他是本地的父母官,要治罪的话,一定首当其冲,马县丞转了一圈,找了一家比较结实的房子,让人去敲门。
说是敲门,其实,压根不用,因为,这里的渔民,家家户户都是篱笆院墙,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管家李德彪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喂,谁在家中,快快开门,没看到县丞老爷到了吗?”
“县丞?”
这是朱贵的家,听到门外喊叫声,朱贵披着破旧的棉衣走了出来,见是马县丞,朱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毕竟,这些年他们可没少受马县丞的鸟气,恨不能上去抓住马县丞的脑袋暴揍一顿。
“什么事?”
朱贵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不耐烦的问道。
“朱贵,没看到这是马县丞吗,你没长眼是不是,还不快把门打开,让县丞老爷进屋暖暖身子。”
马县丞才一会的功夫,脸都冻红了,身子瑟瑟发抖,不停的在地上跺着脚。
在马县丞看来,这是自己的地盘,整个小黄村都归他管,朱贵一定会屁颠屁颠的把门打开,然后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可是,朱贵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县丞老爷,家里实在没有地方,屋里也乱,我就不迎你进屋了,免得扰了老爷的兴致。”
要搁往日,朱贵就算再不满,也没底气敢当面这么跟马县丞说话,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怕,因为,吕卓就住在他们村里,他的好兄弟大壮早就告诉他了。
“吆喝,朱贵,反了你了。”
李德彪气的勃然大怒,气冲冲的就要往里冲,朱贵把腰一掐,大声嚷了起来“不好了……,打人了……。”
马县丞眉头一皱,也怕闹出乱子,只好拦住了管家“哼…”冲朱贵哼了一声,马县丞强压心头的不满,只好带人去了别家。
“哼…看你们还能嘚瑟几天,有州牧大人给我们做主,我才不怕你们哩。”
朱贵得意的哼着小曲,迈着欢快的脚步回了屋,进屋后,心情大好,朱贵冲媳妇说道“家里的,弄俩菜,今儿咱也好好的喝上一杯。”
“喝上一杯?咱家可没酒啊?”妻子黄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