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温不是很热,从九月下旬持续到现在,都是晴好的天气。然而,刚过了中秋,还在京城举办了一场灯会,万民沉浸在喜庆之中。节日的第二天,在这京城的上空,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昼夜不停地下。
在古代,人们相信老天爷变脸,天气变得异常,这是不详的预兆,会有很多人因此预兆而丧了性命,另有灵魂召唤的说法。果不其然,一场恶劣的天气闹得满城风雨。
正当人们出门逛街,偏偏遇上这等鬼天气说下就下,害得满街都是抱头鼠窜。躲在屋檐下的人们,擦擦脸上的雨珠,还没来得及抱怨。只见,在这朦胧的水雾中,涌现出一队身穿官服的锦衣卫,腰间配着刀,在一个官职比较高的官员率领下,践踏着路面上的积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路过他们的眼球。
锦衣卫在京城有着响亮的名号,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人心。人们纷纷望着锦衣卫离去的身影,开始猜测,又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得罪了权贵,又要满门抄斩了。
果不其然,锦衣卫冒雨前来,查封了城北曹府,将府中八十七人全都抓了起来,锁上枷锁。接着,又冒雨,将犯人押回大牢。
这一路,曹府的人哭哭啼啼,拖着脚链走在街上,被大雨淋湿得家道中落、十分凄凉。躲在屋檐下的人们,只能望着曹府的人被锦衣卫押走,摇头叹息。
接着,又是一队锦衣卫,查封了户部。
户部尚书张瑞普正在衙门里核对,这几日发往安徽、江苏、浙江等地的赈灾粮。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吵闹,冒雨打开门,却见吏部尚书周应龙带着锦衣卫,已将户部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张瑞普见周应龙来者不善,怒声道:“周大人,你这是为何?”
周应龙铁着脸,冷笑道:“奉督主之命,来抓人。”
“你抓什么人?”
“张大人,这你就别管了。来人,把这里所有的人,除了张大人全都带回去。”周应龙一声令下,从户部门外涌来几十个带刀锦衣卫,闯入了户部衙门,见人就抓。
顿时,户部被闹得鸡飞狗跳,衙门里除了张瑞普,大小三十多个官员,一个个哭爹喊娘,被锦衣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张瑞普见周应龙如此大胆,仅奉魏忠贤之命,就把户部闹得不可开交,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张瑞普气得双眼冒出火花,怒指周应龙道:“皇上下令赈灾,你把他们都抓起来,这里的工作谁做。耽误了赈灾,我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周应龙不以为然,道:“张大人放心,督主早就安排好了,把他们抓走,会有人顶替他们的。”
“你...”张瑞普气得无话可说,老脸涨得通红。
周应龙见户部大小三十多个官员,全在名册上,都抓了起来,这才一挥手,喝声道:“带走!”
一阵风来,户部被洗得干干净净,只剩张瑞普和几个跑腿的小吏站在那里,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气得咬牙切齿默默发呆。
周应龙走后,没过多久。暴雨中,张瑞普乘坐一顶轿子,火急火燎去了皇宫,他要求见皇上,当面参周应龙一本。
御书房外,琉璃瓦片,倾雨暴泄。水雾中,被淋湿的太监和宫女,躲在亭子里,擦擦脸上的雨水,东张西望,像是好久没有遇见这么大的雨。
张瑞普被淋湿了雨,跪在地上,语气颤抖道:“皇上,周应龙周大人带着锦衣卫,不问事理,仅传魏忠贤之令,就把臣的户部大小三十多个官员,全都抓走了。臣恳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崇祯背着他,遥望前川屋外雨,听说此事,隐隐发怒怒火中烧。然,当他回过身,却对张瑞普平淡无奇,道:“朕知道了!”
张瑞普听崇祯的语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心里“咯噔”一下,吃了一惊。误以为崇祯没有听明白,张瑞普又补充道:“皇上,周大人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抓拿户部官员。臣和官员们还有很多赈灾工作没有完成,这时候抓人,不是添乱吗!”
崇祯面无表情,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降罪周大人假传旨意、藐视皇权,释放户部官员一干人等。就算要查,也要等到赈灾落实,把抓人的罪名说清楚。”
崇祯何尝不想治周应龙藐视皇权之罪,然,皇后娘娘的一席话记忆犹新。现在,还不是和魏忠贤明刀明枪干的时候。
崇祯明知张瑞普一片赤胆忠心,想要借助这等时机铲除周应龙。只可惜,崇祯变了,理智告诉他,做事要隐忍,不能冲动。处理曹思诚,就是一个例子。因为冲动,崇祯错失了掌握魏忠贤亏空户部的罪证,到头来白白损失了曹思诚不说,想要扳倒魏忠贤不起任何作用。
明知周应龙受魏忠贤指使,视皇权与无物,玩弄皇上与鼓掌之中。崇祯怎会不知,怎会忍气吞声任其摆布。听了张瑞普之言,又何尝不想龙颜大怒,一道圣旨废了周应龙。可是,这么做其后果是什么。无非是,和魏忠贤撕破了脸皮,开始面对面的较量。
仔细想想,还是算啦,崇祯学会了忍气吞声,学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抱有希望、满肚子受了委屈的张瑞普,道:“你先回去吧,朕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
“够了,朕的话你没有听清吗,你想抗旨不遵吗!”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