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上的年青骑士见原野上忽然出现一个孩子,在用日本话夸奖他,他虚荣心得到满足,也有些好奇,渐渐放慢马匹,在满屯前面不远处停下来。
陆采汀大感惊震,担忧地问沈沉钧道;“沈队长,他要干什么?他叽哩哇啦的,难道他也会日本话?”
沈沉钧笑着回答道;“他是在与你们赌气,他要跟白马上的鬼子比试骑术,他生长在满洲,那里是日本的统辖区,他自然会说日本话。”
宁臣龙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焦急地道;“他一个孩子家的,怎么就不识好歹?人家那骑术多精湛,他又怎么能够相比试?他有没有危险?”
沈沉钧安慰他道;“只要咱们不露面,他一个孩子,应该没有危险。”
那边原野上,白马已经停在满屯身旁,白马上的年青骑士问满屯道;“小孩,你的懂骑术,也喜欢骑马?”
满屯一副老沉持重的样子,从容回答道;“喜欢,阁下坐下的这匹马是蒙古马与欧洲德国阿尔卑斯山马种的杂交优良品种,可以堪称亚洲最好的马,我在满洲关东军那里见得多了。”
马上的年青骑士略显惊讶的样子,“哦”了一声,立刻从马背上翻身下马,站立在满屯面前,他好奇地再问道;“你的日本人,还是支那人?你很可爱,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满屯拍拍胸脯,有些自豪地回答道;“可以,我是中国人,我叫满屯,我从满洲来,我在满洲关东军里有很多朋友,我的骑术也是在关东军军营里学会的。”
这时,年青骑士后面的马队也跟随上来,马上的骑士们都纷纷下马,站立在年青骑士的身后,一个骑士上前来看一眼满屯,有些不屑地道;“小孩,你从哪里来?可知道这里是军事禁区?快离开这里吧!”
满屯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年青骑士对问话的骑士叱责道;“不可无礼!”
满屯转过头,友好地对年青骑士问道;“请教阁下的大名?你的骑术精湛娴熟,让人目睹之下,心旷神怡!我们可以相互比试一下骑术吗?”
年青骑士听完满屯的问话,不禁仰面高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轻佻狂妄。
旁边问话的骑士圆瞪双眼,恶狠狠盯住满屯道;“大胆!小孩,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咱们大日本帝国皇族的子嗣,未来的亲王,以他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与你这等低贱的支那人比试骑术?”
“不——”年青骑士挥手大声阻止随从骑士道,他再凝神看看满屯,意味深长地道;“满屯,很好的名字,小小年纪,志向高远,哟西!我叫泷仁英太郎,咱们就比试比试骑术。”说完,他转身吩咐随从道;“把你的坐骑给他。”
随从极不情愿地将自已的坐骑牵过来,把缰绳递给满屯,满屯接过缰绳,笑嘻嘻地道;“还是阁下明白事理,中日亲善吗,咱们彼此共荣。”
年青骑士泷仁英太郎翻身跨上马背,对满屯道;“满屯君,请上马吧!”
满屯牵着缰绳,用手轻轻梳捋着马头上的马鬃,嘴里小声地吹着口哨,似乎是与马套亲近,他也翻身上马,对泷仁英太郎道;“阁下请!”
两匹马风驰电掣地奔纵起来,满屯的坐骑是一匹黑色的马,顿时之间,一白一黑两匹快马驰骋在绿草如茵的原野上,宛若一朵白云和一朵乌云飘浮。
白马神骏非凡,四蹄洒开,快如旋风闪电,一溜烟地奔纵,让人目不接暇,但是满屯的黑色马匹紧紧跟随在它后面,相隔的距离仅仅有一尾之差,人们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少年,骑一匹陌生的马匹,竟然能够紧紧追随在他们大日本帝国号称第一流骑术的皇族人后面,不落下风。
观看的所有日本骑士都被这紧张的场面吸引着,他们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两匹马暴风骤雨般地疾行,已经在偌大的原野上绕了几个圈,仍然两马首尾相衔,不分输赢,俩人的骑术旗鼓相当,恰似将遇良材,难分高低,这倒是除乎所有人的预料,人们紧张地注视着原野里两匹马。
忽然间,泷仁英太郎开始或左或右地偏侧身躯,单臂探地,时而单腿踏镫,将另一条腿放在鞍桥上,时面双手松开缰绳,高高举起,甚至整个人仰面在鞍桥上,腾出双手在空中做一个向后面做射击的手势,或者整个人半蹲在鞍桥上,展示炫耀他非凡的精湛骑术。
满屯一点不落后,泷仁英太郎做过的动作他都能够照做,而且他有些动作却是超出前面的皇族贵胄的,他的动作更加眼花缭乱,两只手总是不停地挥舞摆动,但是仔细注意观察他的动作,就会发现,他双手挥舞摆动间,其实每一个动作都是单臂,或者双手射击短枪,长枪的姿势,他甚至可以将身躯倒转过马屁股方向,双手做射击姿势,他的骑术似乎犹胜前面的一筹。
前面的泷仁英太郎其实也时时地向后面窥视,后面的满屯在马背上所做的每一个动作他都尽收眼底,内心十分震骇,少年的动作姿势更加轻舒敏捷柔软,难度也更大,其实少年已经赢了自已。
两匹马再奔行一阵,却只见前面白马上的泷仁英太郎,后面黑马上的满屯已经不见人,只是空马在奔行,但是地面也没有看见满屯的人影,这孩子忽然间不见了,他能上天入地不成?
观看的日本骑士们惊恐地呼喊起来,前面的泷仁英太郎也看到了这一幕,内心剧烈震颤,赶紧将马匹放慢速度。
不单是原野上观看的日本骑士们惊震,就是远处隐蔽在树林丛中的宁臣龙等人也惊骇得张大嘴巴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