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与阿巴亥几日来陆续谈了两次,场面尴尬,自然是不欢而散。
之前有传闻阿巴亥颇为短视,皇太极未曾与之接触,并不清楚。但连日来的两次谈话,却让他感到这个女人除了短视之外,还有强烈的权力欲。
这个女人不肯不但不肯放弃儿子手中牛录的控制权,而且还希望将父汗的正黄旗牛录也紧紧握在手中。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女人说起,皇太极会以为这女人犯了失心疯。
一个没有倚靠,没有背景的女人,却想从一帮男人中抢走权力,除非这帮男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或者奴隶,否则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皇太极将谈判的结果告诉给代善之后,从来都是心平气和的代善果然大怒道:“身为大妃,不思抚养幼子,却总惦记着国之重器,父汗曾经说过女人不得干政,难道她忘记了吗?八弟,你再去跟她谈谈,必要的时候需要亮一亮刀子,不能总说好话。”
因为阿巴亥愚蠢的坚持,皇太极的境遇比之前要好上很多。代善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阿巴亥身上,这是皇太极所希望的。
不久,皇太极又重新来到了宫中拜访。听闻皇太极过来,阿巴亥有些不耐烦,但又碍于他是贝勒爷,只好前去迎接。
皇太极在一间会客的屋中见到了阿巴亥,阿巴亥刚过三十,但她的皮肤却依然保养的白皙润滑,一点都不像生过三个孩子的人。她有着妩媚的眼神和迷人的微笑,胸前高高耸起一座小丘,身材略微丰腴却又不失风情。
坐在她面前聊天,如果定力不好很容易想入非非,那时候代善还是太子,常在宫中逗留,也难怪有她和代善的绯闻传出来。
“四贝勒,不知你这次来又有何事?”
皇太极看着这个妖娆的女人,正色道:“大妃,之前我们谈的事情你就不考虑考虑吗?”
“四贝勒,不必再言,我和阿济格三兄弟把你当是自己人,一直对你礼遇有加,可没想到你却与大贝勒一起逼迫我们孤儿寡母四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父汗吗?代善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他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皇太极瞟了一眼这个愤怒中失去理智的女人,心道代善巴不得此时跟你撇清关系呢,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天天往你这里跑,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想归想,但脸上皇太极依然是一幅恭谨,他笑着劝慰道:“二阿哥也是事情繁忙,又是大丧,又是安顿军务,你要体谅体谅他。”
说罢,皇太极瞄了一眼阿巴亥,发现的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们总有理由搪塞我,你说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了,大汗的牛录可以让出去,但你们打算用什么回报我?至于多尔衮和阿济格的,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除非你们把你弟弟杀掉喂狼,否则就别想了。”
皇太极一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香所要回报。这是父汗的财产,子继父业这是通行的世俗规则。哪里有过一个大妃用父汗的财产来勒索他的儿子们。
想到此处,皇太极假装提醒道:“大妃,这样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阿巴亥此时正在气头上,仗着自己是后宫翘楚,加上三个儿子手中的力量,不由得信心爆棚,怒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做了让步,而你们却总是咄咄逼人,这是晚辈对待长辈的方式么?”
阿巴亥气凤眼含怒,胸前一起一伏,还不时地提起代善,扬言要跟代善亲自理论理论。
皇太极也不言语,出言安抚了一阵,连忙告辞。
皇太极离开不久,屋子中的屏风后面,闪出一个孩童,却是多尔衮。
”额娘,你老提二哥干嘛,这时候不是招祸吗?我告诉你把父汗的牛录交出去就行了,你干嘛非要说额外的话。“
”乖儿子,额娘也是为你们兄弟三人考虑啊,你们年纪尚小,要是没了倚靠,以后靠什么活下去?去年一个冬天大灾,城内取暖的石炭都不够了,如果你没有了牛录,如何去抢些奴隶和粮食呢?“
多尔衮见阿巴亥又提起了以后,微微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他此时年纪尚幼,尽管聪敏,但却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形势险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宫中尽是耳目,说多了并没有好处。
回到代善处,却发现莽古尔泰也被请来。皇太极也不见外,就将阿巴亥的条件说了一遍。
“这个女人,她想干什么,这是父汗和我们用血汗换来的,她一妇人,难道想要强抢不成?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妇人之仁,依我之见还是早做了断的好。”
代善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缓缓说道:”五弟,大妃毕竟是我等名义上的额娘,不可轻言了断。“
“二哥,你怎么如此犹豫不决,难道你真与她有奸情不成?”
趴的一声,代善将茶杯扣在座上。
“放肆,你这混蛋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当年我在父汗面前反复说过这是谣言,为什么你宁愿相信谣言也不愿意相信二哥我。”
屋子中一时沉默,隔了一小会,皇太极才缓缓说道:“五哥你别这么急躁,二哥心中早有决断,我们要相信二哥,你说是不二哥?”
皇太极又是劝解莽古尔泰又是询问代善,连消带打,原本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竟然又重新活跃起来。
“五弟,二哥也不是怪你,如果二哥与那女人有私情,干嘛还要三番五次派八弟去呢?”
见代善说的诚恳,莽古尔泰低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道:“也是啊,险些耽误了二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