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别听她胡说,来给你介绍一下。”客印月将任蓉蓉拉到叶响面前,“这是蓉蓉,是进忠的义女。哥儿现在是皇帝了,身边怎么可以没有贴心的人照顾,怕现在的近侍不懂哥儿的喜好,办事不用心,就把她带进宫了,正准备调教好给皇上送去呢。”
叶响这时才仔细打量起和客印月一样装束的任蓉蓉来,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将头发梳结了双丫髻,而额头的刘海参差不齐,使得忽闪忽闪的双眼上的柳叶眉忽隐忽现,一抿嘴,出现了两个小酒窝显得十分调皮。
“奴婢任蓉蓉见过万岁爷。”任蓉蓉面含羞涩的道了个万福,再次参见。
叶响点点头,他目前就知道司礼监有个吴进忠、还有原来西李跟前的李进忠,问道,“那个进忠?”
“大魏,魏进忠,就是此前在承华宫给才人娘娘办膳的那个。”
哦,叶响恍然大悟,她就是魏忠贤的义女了,便下意识的拒绝道,“客巴巴,朕在养心殿衣食住行皆有人伺候,就不用了吧。”
“哥儿,那些人哪里懂伺候啊……要不这样,我问过魏朝了,他说乾清宫西二所还空着,要不让巴巴搬过去,哪里和养心殿不过一墙之隔,好照顾哥儿的起居嘛。”
叶响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他可不想历史重演,“客巴巴,您上次也说朕长大了,……。”
叶响本想说就再也用不着奶娘,可是要出口时觉得有忘恩负义的感觉。见她让任蓉蓉奉上原来朱由校喜欢的松萝菜,还要继续劝,便摆摆手,阻止道,“既然客巴巴说道这事,朕今天就把话说明了吧。”
客印月见叶响一脸严肃,有种不好的预感,“哥儿,是不是有谁在耳边乱嚼舌头根子?”
叶响摇摇头,想到她的解决并不好,说道,“没人说,是朕的意思。您看,朕是这么想的,如果朕在自然能翼护客巴巴你,可是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皇考就是先例。这些天朕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报答巴巴的养育之恩,刚才巴巴一说,朕就觉得应该让您出宫,远离这是非之地。”
“哥儿……你不会有事的。”
“客巴巴,谁也不想有事的。巴巴在宫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等这几天朕忙完就封他个锦衣卫千户的差事,这样您在宫外也可有个着落,不用担心没人照顾。”叶响见客印月面色清冷,显然是不满意,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朕囿于这方寸之地,不得轻易外出,而如今国库和内帑都缺银子,就想着做些生意贴补内外各种开销,想请您在宫外帮朕打理。”
子孙因为祖辈、父辈有功劳而得到封赏称为恩荫,是世袭制的变种,明朝的恩荫形式也多样,如入国子监、尚宝司、中书舍人、锦衣卫等。
明朝锦衣卫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恩荫寄禄无常员。锦衣卫中的职官与其他部门相比名额并没有限制,历朝皇帝也多用锦衣卫的职位来犒赏有功之臣。这也使得锦衣卫成为冗员的高发地,高峰时,一个千户所竟有正副千户20多名,除了管事千户,其他人都只领俸禄不办事。
对于叶响来说,要把恩荫封赏的人放到文职官员中时肯定不行的,那些靠科考爬上来的人精铁定会反对,而且没有职位可以安插。他只得按照原来的规矩来,把侯国兴放到锦衣卫中,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哥儿,现在很缺银子吗?这些年巴巴所得的赏赐都攒着呢,本想着留给国兴娶媳妇的,你要急就拿去用就是了,不要赶巴巴走,好吗?”
“客巴巴……”叶响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打转,她那点银子自己养老或许够,可是这么大一个国家岂是一星半点钱财可以解决的?便强颜欢笑道,“您的心意朕明白的,只是……这样吧,朕再送一处宅子,并准您随时可以进宫,您就出宫居住,帮着朕打理生意吧。”
“哥儿,巴巴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啊?是不是朝臣欺负你年少来着,巴巴这就去撕烂他们的嘴。而且这么些年了,你知道的,巴巴并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是真得舍不得离开你啊……”说着说着,客印月眼泪掉了下来,并不作伪。
眼是心灵的窗户,从客印月的眼中,叶响似乎感觉到了那种舐犊情深的真情流露,这或许是原来朱由校舍不得离开她的原因吧。至于有人说她和朱由校有染,这就纯属子虚乌有了。试想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太监对食吗?肯定不会,所以,朱由校和客印月的情分止于乳母和养子而已。至于后来的客魏之乱,这就是它话了,至少目前客印月尚没有这方面心思的。
叶响之所以主动送客印月出宫,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不想被拆穿,她可是看着朱由校长大的,对朱由校任何细微的习惯都了如指掌。他在也宫外确实需要一个代言人,这个人能力先不说,首先得忠心,还得能把控,客印月便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叶响见再说下去她可能更加难受,就想让她冷静冷静,“客巴巴,您先考虑考虑吧,朕改天再看您。”
走前,叶响将客印月扶到正厅主座上,按照参拜父母的礼仪行四拜大礼,然后不顾泪眼婆娑的客印月和一脸失落的任蓉蓉,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慈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