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检的带领下来到赵氏和邵氏所居的承华宫正殿东暖阁,因为邵氏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已经显怀,众姨娘在殿中不时叮咛几句,唯独既无子嗣又无身孕的赵氏在一旁显得郁郁寡欢。
“由校拜见诸位姨娘。”叶响边说边行见父母的四拜礼,起身后问道,“邵姨娘,在这里住的可有不便的?”
“皇上,我和赵姐姐在这里住的挺好的。”邵氏刚入宫不久,作为朱常洛选侍跟着见证了他为太子时的谨慎和登极后的荣光,现在又被打回了原形,心里有落差是肯定的,见叶响询问,也不愿多说什么,她现在只想让孩子平安的来到世上,好有个精神寄托。
叶响也知道诸位姨娘虽然都才二三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便守寡,不像平常人家还可再嫁,心里有些不忍,但她们命运便是如此,改变不了什么,自己能做的便是善待她们,给养老送终而已。他整理下思绪,诚恳的说道,“恩,诸位姨娘有什么需要就差人到养心殿,合情合理的由校都应承。”然后有对王承恩吩咐道,“回去告诉卢掌印,先紧着诸位姨娘的日常所需,俱按先皇后妃例从厚供给。”
“是,奴婢记下了。”
“校……皇上……”坐在木炕上的西李赶紧改口,眼神和旁边的东李一碰,小心的说道,“我和妹妹合计一下,看由检兄妹四个年级也不小了,你看是不是在大臣中给他们寻一个博学的师傅,让他们进学啊?”
“姨娘就是不提,由校也会考虑的,五弟她们也是时候进学了,可不能像朕一样给耽误了。”叶响看了看在身边的朱由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要不然等五弟将来稍大些就番时会惹人耻笑的。”
“皇上真的答应?”西李有些意外,两眼放光。
“这有什么……莫非姨娘已经有合适人选了吗?”叶响见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猜测道。
“是有一个,就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郎钱谦益,他现在是翰林院编修。”
钱谦益在1610年殿试中名列第三,可见其定然博学,不过后世普通人对他的印象不是他的锦绣文章,而是他后来降清和纳柳如是为妾两事。
叶响皱皱眉,对这个名字他可没有好的观感,不说老牛吃嫩草的小节,仅是贰臣这两个字就足以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如果让一个仅有学识却大节有亏的人为几个弟妹的导师,真不敢想象他会教些什么,也对不起那些恪守正道与敌死战的英烈。更重要的是,他是东林党,是所谓的清流,自己对东林损公肥私的行为早晚要动手的,既然他还没浮上水面,就先压制着,最好能让他闷死在水里。
叶响盯着西李的眼睛,想起徐光启的简历,肯定的说道,“姨娘,时下朕对朝臣也是一头雾水,还是等等吧。待明年开春,一定在朝臣中找一个才学品行俱为世人楷模的好师傅。回头我让人先编个小册子,年前就先让内书堂的先生给五弟她们启蒙吧。”
西李见叶响心意已决便也只得点头默许。设在皇城的内书堂的教习也是以翰林院编修充任,谕德张鼐、徐光启都曾经在内书堂执教过,所以并无不妥。
※※※※
叶响又话些家常才辞别诸位姨娘出来,在巷道碰到了头戴孝髻身的客印月,她上身穿着穿白色素雅夹袄,下身一样是马面百褶裙,面带喜色的带着叶响刚刚见过的任蓉蓉,看样子她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哥儿,听蓉蓉这孩子说你来了,这不,巴巴就来看看。”
客氏名印月,因朱由校幼年时常以客巴巴称呼她,所以别人就以为她另有名为巴巴,其实巴巴是‘爸爸’的谐音。
叶响换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客巴巴,正准备去找您呢,边走边说吧。”
然后叶响便带着客印月、任蓉蓉、王承恩往慈庆宫后穿殿走去,路上不死说着些天气不错等寒暄语。
客印月住在慈庆宫东边的廊坊一所,这边和乾清宫一样,近侍都在廊房有独立的居所。因为规制有区别,乾清宫有东西各五所,这里只有各三所,都是为有执事的大宫婢所住,用以正名分、明等级威严。自朱由校在八月中旬被确定要在九月初九封太子以来,客印月便搬到了慈庆宫东一所居住,一边就近照顾太子起居。
东一所靠近慈庆宫正殿东暖阁,大门朝西,分为左中右三间,中间为正厅,两旁为卧室,并用蓝色碎花布做成的门帘挡着。正厅正中有一张罗汉床,床中间的小茶几上还放着尚未缝完的青色袍子等针线活。
叶响坐在正厅罗汉床左,打量一遍陈设后,指着任蓉蓉对客印月说道,“刚才据这……任蓉蓉是吧,她说客巴巴在这边住的不习惯,有什么问题吗?朕给你做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