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若和黑鹰的大笑声中,林泰清狼狈地再次逃了出去。
手持折扇的冯知远笑嘻嘻从外走进,对满地尸体视而不见:“大小姐,这林侍郎,是不是令你很头痛?”
林瑞嘉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沉静:“我的麻烦一向很多,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不算少。”
冯知远微微一笑,“明日,我会参奏夏家的欺君之罪。”
林瑞嘉抬眸看他,他目光认真,不似玩笑。
“打蛇要打七寸,那点罪名,最多让夏家倒霉。而我父亲,却不会为此受一点牵连。”林瑞嘉抬手示意冯知远坐下。
冯知远贴着钟瑶坐下,折扇轻轻抬起她暖玉般的的精致小脸,一边端详一边道:“这七寸嘛,郡主不是早就掌握了吗?”
林瑞嘉眸光微闪:“冯公子这是何意?”
“我以为郡主是诚心与我同盟,没想到——”冯知远收了折扇,笑着看向林瑞嘉,“竟是在单方面利用我。可惜我还傻傻仰慕郡主你的风采,没想到竟是笑话。”
“冯知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瑞嘉淡淡道,
“林泰民的七寸,从来不是什么叛国之罪,而是收受贿赂,买卖官爵。”冯知远敛去唇边笑意,“据我所知,那位柳姨娘,正是越兄安插在林泰民身边的暗线,她已经拿到林泰民这些年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的账册了,如今,这本账册,正在你手中。”
“柳姨娘是越哥哥的暗线?!”林瑞嘉嗤笑,“冯知远,你脑袋烧坏了吗?越哥哥的势力还没有那么大,在几年前就将手伸到丞相府中!”
“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你清楚的很。”冯知远眼神略有咄咄逼人之势,“林瑞嘉,我们做了那么多努力,这临门一脚,你不会开始犹豫了吧?林泰民是个自私的男人,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别忘了,你的母亲是他害死的!你若真有心报仇,对他,绝不要手软!”
林瑞嘉轻轻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
没错,她是犹豫了。那本账册,柳姨娘在三天前便交到了她手中。柳姨娘也的确是越哥哥埋下的暗线,在相府时,也悄悄帮了自己不少。
可是那本账册上记载的东西若是暴露在皇帝眼前,林泰民十个脑袋也不砍的!
他不止买官卖官、收受贿赂,他甚至连赈灾的灾款也吞了足有四分之一。他曾经负责过一段时间的军队共需,就在他负责的那几年,他私吞的军资高达五百万两!
冯知远望着林瑞嘉的神情,便知道她是迟疑了,忍不住道:“郡主,别忘了你母亲是如何死的,别忘了他是如何利用你的。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你应该都还记得吧?这样一个狠毒的男人,怎么能做你的父亲?他怎么配?!”
林瑞嘉抬头看他,冯知远清俊的面容上满是认真与坚定。
屋中一片安静,沉默良久后,林瑞嘉才缓缓道:“桑若,去将那本账册拿来。”
桑若看了眼脸上逐渐泛起笑意的冯知远,点头领命去办了。
片刻后,桑若呈上账册,林瑞嘉将那账本递给冯知远:“曾经订下的盟约,已经完成。我帮你找到林泰民的弱点,你替我对付蒋家。冯知远,如今咱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