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好绝情的女人。怎么,我对付你父亲,你心疼了?”冯知远探过来半个身子,清俊的面容在林瑞嘉眼中放大。
林瑞嘉避开他,表情淡然:“你说得对,他不配做父亲。我曾经羡慕过那些被父亲牵着,手里举着糖葫芦走遍大街小巷的小孩子们,可有时候,命运早已注定,他不配做父亲,我也不配有父亲。”
冯知远愣了愣,林瑞嘉继续道:“我是个绝情狠毒的女人,这一点你们谁都知道。我想,我骨子里就跟他一样,是一个自私刻薄的人吧?所以,从我降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我此生不配被父亲宠爱。”
她的声音不徐不疾,不欢喜不沉痛,平静地似乎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房中一片静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冯知远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林瑞嘉看向他,缓缓抽出手来:“冯公子,自重。”
冯知远唇角浮起一抹坏笑,明明是坏透了的感觉,却又清新俊雅得好似邻家少年。
他重重抓回她的手,认真地道:“你的坏,和他是不一样的。你纵然手段狠辣,但目的却是好的。”他说着,又微微一笑,“不过,你可不用害怕日后下地狱。我啊,比你还要坏,要下地狱,也该是我。”
“说什么傻话呢?”林瑞嘉不悦地抽出手,眼中却泛起感动之色,“快去准备明日的折子,还待在我这里做什么!”
冯知远呵呵一笑,摇着扇子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摸了把钟瑶细嫩的脸蛋。
钟瑶抬眸看向林瑞嘉,这便是她的朋友吗?虽然做事没有章法,但胜在性格好,胜在将她当朋友。
她虽然没有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一个温暖的家,但却仍旧在茫茫尘世间有了独属于她的羁绊。
可是她的羁绊,却已经离开了这世间……
钟瑶有些黯然地垂下头,眸中一片伤心。
林瑞嘉注意到钟瑶的神色,虽然不大明白钟瑶为何突然难过起来,却想着法子想让她高兴:“说起来,我养在暖棚里的几株牡丹似乎开了,咱们吗过去瞧瞧?”
钟瑶抬头看她,对面的少女满脸真挚。
第二日,林瑞嘉正和东临火越坐在庭院里对弈,桑若冷着脸匆匆来报:“小姐,京兆尹带着御林军亲自去相府搜府了!”
“哦……”林瑞嘉淡淡道,手下已落了一子。
想必在朝堂上,冯知远已经将状告林泰民的折子和账册都递了上去。
她摩挲着手中棋子,道:“可搜到什么没有?”
桑若摇了摇头:“只搜到些古玩字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二老爷房中,他的床下倒是砌了上百块金砖。”
林瑞嘉扑哧笑出声来,抬头看向东临火越:“我爹爹到底是老狐狸,竟将这些财物放在我二叔房中。看来这个黑锅,二叔要替我爹背了。”
东临火越随手将棋子扔进棋盅里,往后一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你爹向来是只老狐狸,否则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林瑞嘉白了他一眼,对桑若道:“你去盯着,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