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记忆的泥潭开始翻腾，眼泪不知不觉划过简玉语的脸颊，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一双温暖的手按在女子的头顶，温柔地拍了拍。简玉语睁开眼睛，看到鬼谷子如同慈父般的眼神——“已经过去几千年了，该忘掉的就忘掉吧。”

“不行！”简玉语连忙挣脱鬼谷子的魔性之手。她不愿意忘掉过去，这是维系过去和自我的纽带，不管是好是坏，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重要的一部分。

鬼谷子愣了愣，笑了，“是我多管闲事。”他提笔铿锵有力地写下“未来”——“我们来聊聊以后的事吧。”

鬼谷子转变话题，简玉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秦国会统一中原。”老先生听罢点点头，在纸上写下“秦”字，“看来果真如此。秦国势头迅猛，卫鞅变法更是让它一跃成为强中之强。贤明的秦公已经垂垂老矣，但太子驷于他父亲有过之无不及。是下一任秦王统一中原的吗？”

“不是，还要个一两百年吧，一个血统存疑的暴君。”

“血统存疑？”

“嗯。后世的史学家就他的出身一直存在争论，很多人认为他是商人和舞女所生的孩子，与秦王室没半点关系。”

鬼谷子饶有兴趣地扬起眉梢：“想不到以后如此精彩。”

“才不是精彩，是残酷和血腥。”简玉语板起脸，眼神里透出一丝冷意，“嬴政是靠大屠杀统一中原的。没有怜悯没有人性，没有道义没有德行，只靠冷血无情暴力武器，见人杀人见鬼杀鬼，不留一个活口。”

“果真是个暴君。后世人如何看？”

“有褒有贬。褒他统一华夏民族，结束千年内战。贬他的冷酷暴行，不仅统一前，统一后仍然继续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促进华夏民族进步，还生生倒退了。”

“你怎么看？”

“我不喜欢战争，不喜欢践踏无辜之人的血肉满足私欲。我坚信总有别的方法，不用牺牲那么多人、流那么多血的方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