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林傲梅双眸紧闭,仿佛对周遭一切全然无所觉。她水墨素颜恬然淡雅,青丝松散垂泻在腰际,随风微扬。若不胜衣的姿态,病若西子,袅娜如花轻体,此时正静谧的躺在笋香怀中。
林箭澜赶忙奔上前接过林傲梅,适才刚刚闻声而来的黎郁之也步伐生风的往前,拉着林傲梅的手,急得快要哭出来:“表姐,表姐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黎郁之和苗嬷嬷白嬷嬷才刚刚赶到,尚未来得及了解发生什么事,远远便见林傲梅晕了过去。下意识只以为林傲梅是中了杜杰斐他们的毒计,出了什么事。皆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林傲梅对黎郁之的拉扯问话毫无反应,黎郁之心惊且怒气冲冲,险些便要失去理智,望向林严昱的方向责问道:“你们对我表姐做了什么!”
林严昱一头雾水,他们对林傲梅做了什么?他还想知道呢!这问题应该由他们问吧,林傲梅到底在做什么?
场中也唯只笋香心有疑窦了,小姐晕倒之前,明显是有准备的,或者说,小姐是假意晕倒的。否则,也不会暗暗跟她打了声招呼再晕倒了。只是,小姐什么都没有说,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她又应该怎么做?
“大夫呢?去把大夫给我找回来!”林箭澜抱着林傲梅,思绪紊乱道。
“老爷,大夫在大少爷的琅昱院,帮杜少爷……”
“去找回来!杜杰斐是人,我的梅儿就不是了?给我找回来!”
从来没有见林傲梅晕倒过,林箭澜此时的急切可想而知,生怕林傲梅出什么事。听到丫鬟还耽搁着说大夫在琅昱院,当即想也没想就怒喝道。
杜柳清和翰林夫人气得仰倒,林箭澜居然为了林傲梅,完全不管杜杰斐的死活!
翰林夫人一个箭步,拦住正要去琅昱院找大夫回来的丫鬟。林箭澜脸色一冷,刚要爆发,白嬷嬷便上前道:“相爷,让老奴给小姐看看吧!”
白嬷嬷也不知林傲梅是什么情况,遂也不敢耽搁的出言道。
关心则乱,白嬷嬷这个现成的大夫就在眼前,林箭澜竟是生生给忘了。收回要和翰林夫人对峙的话,林箭澜抱着林傲梅蹲下身,点头朝着白嬷嬷道:“快,看看梅儿是怎么了!”
看着林箭澜紧张的态度,笋香适才盘恒在脑中的问题霎时醍醐灌顶。趁着白嬷嬷把脉,笋香状似着急的哭道:“小姐她,定是被那蛇给吓到了。小姐以前跟奴婢说过,她最怕蛇了!”
这话是在说给林箭澜听,也是在说给白嬷嬷听。一探脉,白嬷嬷对林傲梅所谓的“晕倒”也了然于心,知道林傲梅并没有什么事,白嬷嬷终是放了心。
还未待白嬷嬷说话,苗嬷嬷便先大惊道:“小姐怎么会看到蛇!”
别说是蛇了,之前在邯珥村的林傲梅,就是一只山鸡野兔都能把她吓得六神无主。所以,在苗嬷嬷的认知中,林傲梅是极怕动物的,无论是哪一种。
笋香不答,只拽着白嬷嬷的手问道:“嬷嬷,小姐怎么样了?”
探了林傲梅的脉象,又听适才笋香的话,白嬷嬷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分得清是敌是友,故拧着眉,顺着笋香的话道:“小姐是惊吓过度,才导致晕厥的!等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换上一副怒容,愤愤的责备笋香道:“之前我离傲梅阁去箫云院伺候表少爷时,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和碧泉照顾好小姐吗?怎么会让蛇跑到傲梅阁,惊了小姐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小姐在邯珥村被蛇咬过,现在对蛇有多恐惧吗?你们居然还……你和碧泉到底是怎么伺候的!”
笋香碧泉愧疚跪下,哭诉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是,奴婢伺候小姐,向来尽心尽力,实在是想不通,那蛇怎么会跑到浴房里来惊了小姐的!”
林箭澜听了白嬷嬷的一番话,抱着林傲梅的手不由紧了紧。
被蛇咬过……梅儿在邯珥村五年,到底吃了多少他不知道的苦?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此可见,浴房中突然爬出条蛇,梅儿会有多恐惧!
可是,因为猜到这事可能和杜杰斐有关系,所以,即使再恐惧委屈,梅儿也隐忍不发。而杜杰斐自作自受,在梅儿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傲梅阁的丫鬟婆子打了一顿,翰林夫人居然还得“理”不饶人,仗着梅儿心地纯良,不愿让杜家和林家关系闹出间隙而隐忍不发,就得寸进尺,反过来诘责梅儿了!
可怜梅儿小小年纪,若不是实在恐惧到了极点,又怎么会心力交瘁晕倒过去?
见白嬷嬷和笋香一唱一和,杜柳清顿时知道林傲梅为何会晕过去了。不由暗骂林傲梅狡猾。
看得出林箭澜已经对林傲梅动容,杜柳清赶忙上前道:“箭澜,这当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你也知道,杰斐那孩子,从小就皮着,可是心地是好的,绝不会做出这等害人的腌臜之事的!”
杜柳清知道,如果自己此时不这样说,下一刻,林箭澜就会自己说了,而且说得更明朗,更难听。既然如此,还不如由她说出口。
一个劲朝着翰林夫人使眼色,希望她说两句软话,不要和林箭澜硬碰硬,否则只会两败俱伤,便宜的,只不过是林傲梅那个狡猾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