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有了片刻的晃神。
等容臻把那紫檀木匣子递给她时,她才发现里头装的是东宫的对牌。
他们才大婚没两日,容臻便急着把这些都交给她……容臻的动作有些急切了,可明薇心中清楚,容臻应该是想让她在东宫尽快立足吧!
掌握了管事的权利,才能真正成为东宫的女主人。
不过从碧珠的慌张的神色中,明薇总觉得有些蹊跷。碧珠怎么就敢质疑容臻,还说了什么大总管。她不知道内情,还是不要妄动。然而即便心中隐隐藏着不安,容臻的好意她是要领的。
明薇大大方方的接过了对牌,起身对容臻道:“妾身定不负殿下所托。”
容臻立刻露出愉悦的笑容。
见碧云、碧珠凄凄惨惨的在地上跪着,明薇想开口劝解,却发现碧珠的眼底深埋着不甘和怨怼。罢罢罢,她想做一回好人,碧珠也不一定领情。想到这儿,明薇让月临收好对牌,对容臻笑道:“早就听说殿下极擅书画,不知妾身有没有这个荣幸一观殿下大作?”
容臻似乎很高兴明薇能主动向他提要求,他马上答应下来:“那便去我书房吧!”
“那妾身便能一饱眼福了!”明薇笑眯眯的起身,就要同容臻一道过去。
“月临、棠梨,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明薇临出门前,看似随意的道:“好好跟着碧云她们熟悉熟悉环境,还有把我放在檀木箱子里头的几匹料子拿出来,针线替我备好,就你们四个去开库房罢。”
明薇说完,便施施然和容臻一道走了。
她的话便想是给碧珠、碧云二人解围。容臻动了怒,却没有后续,显然并不想真的动二人。他又说把事务都交给自己打理,便只好自己出面化解。
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才到东宫,不想就发落谁。尤其还是容臻身边的人,她不想手伸得太长,到底该怎么做,容臻心里也有想法吧!明薇自然不会软弱到任人欺负,可她也不会仗势欺人。
站在门口等她的容臻未发一言,嘴角却轻轻翘了起来。
二人离开后,碧云客客气气的让月临和棠梨先行一步,她搀起了几乎把下唇咬出血的碧珠,说话声音又低又轻。不是她想背着棠梨月临行事,只是碧珠再不教训,恐怕会酿成大祸。
“你今日太糊涂了!”碧云的声音中隐隐含着怒气:“我先前怎么和你说的?殿下对娘娘是何种态度,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才是,竟敢公然挑衅娘娘!你是不是嫌命长!”
碧珠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片刻便被伤心、嫉妒取代。她哽咽着道:“碧云姐,咱们先前可是铁桶一片的!明明不是大总管说好的、太孙也是点了头的。等到太孙妃进门,咱们就——”
“你忘了后来太孙说过什么!”碧云对碧珠的死心眼儿气得牙根痒痒,她恨铁不成钢的道:“是你不愿意接受事实!赶快把你那些痴心妄想丢掉,你今日冒犯娘娘,你该知道太孙为何容忍你!”
“太孙可以放过你一次,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放肆!”碧云厉声警告道:“你好自为之!”
碧珠想到容臻方才冰冷的眼神,心已经灰了大半。
她想起今日判若两人的容臻,又委屈又害怕。
等到什么时候,太孙才会正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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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臻的小书房位于东宫的东南方向,看上去不太起眼,却放着容臻最喜爱的书籍、字画。
三间打通的书房布置得十分雅致。
他知道明薇有满肚子的话要问,故此容臻痛快的遣散了内侍,只剩下他们二人独处。
“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容臻坦荡的道:“你放心,这里都是我的人,断没外人能混进来。”
明薇点点头。
“方才碧珠口中的大总管是哪一位?”明薇问道:“若是东宫的管事,大概不能很久的离开东宫吧!”这个人明薇没见过,只是身为东宫的管事,太孙大婚之日都没露面,显然他去的地方路程极远,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容臻听到明薇的问题,顿时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明薇没有拈酸吃醋的计较碧珠的不敬,还是该庆幸明薇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