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莫宝林竟已经许过人家了。”滢玉的语气里带着吃惊,更多的是围观八卦的兴奋,“不知道她许的那户人家是什么样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如今她已经入宫了,这就是她必须要掩盖下去的黑点,若是让陶氏她们知道了,莫氏可要吃个大亏,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皇后的心思和阮夫人一样,尤其在经历了栗染溪的先例之后,她对莫鹤娟也没多少信任了,这样的黑点握在手里是把柄,握在别人的手里,莫鹤娟就可能成为自己身边的钉子。
滢玉暗自思衬着,这消息来的并不算及时,她刚刚在罗羽枫的事情里大显身手,又爆出来了栗染溪的事情,借着栗染溪的事情让皇后觉得她容易感情用事,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若是这消息再等一段时间再传来,她也好顺势说是栗染溪影响了她看人的态度,如今这样,实在不适合表现出自己对莫鹤娟的戒备。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母亲实在是太厉害了,竟能一眼看出莫夫人没有说实话,我当时也在母亲身边,半点都没有听出来。”滢玉感叹着,“若是当初母亲追问出了真相,估计就不愿意让莫宝林住在阮府了,那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回家乡,听从她祖父的话一直等着订过亲的那户人家来提亲?”
“怎么可能。”皇后摇了摇头,“已经选为秀女,就是陛下的人了,除非被赶出宫去,否则她自行回去嫁人可是极大的罪过。”
“莫夫人当时急着要赶回家乡,若是母亲不答应,莫宝林就没处落脚了,总不至于自己一个人住在莫府旧宅里吧,那像什么样子。”滢玉嘟囔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蹙着眉,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才看着皇后,道:“若是当初母亲未曾应允莫夫人的话,莫夫人又打算带着莫宝林投奔谁呢?”
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阮老夫人也曾在信中提及阮夫人留下莫鹤娟的事情,确实是阮夫人擅自决定,让莫鹤娟住进来之后,才去回禀了阮老夫人,说是当时情况来不及回禀,便擅自做主。
阮老夫人在阮府积威甚重,虽然年纪大了,却不是那种糊涂独断的老太太,阮夫人此事做得甚得她心,为滢玉和皇后在宫中添了一份很大的助力,所以阮老夫人数次提及此事夸赞阮夫人,也是想借此让皇后与滢玉的姐妹情更深一些。
但是这些话在这个时候看来,反而成了莫鹤娟的破绽。
“此事你思虑的极为周全,本宫还得细细查探一番才是,出了栗氏一个,咱们身边不能再有第二个了,即使有,也得把她拔出来!”皇后想到了她与滢玉的猜测,皇上是因为她在宫中的势力坐大,又有身孕,为了平衡后宫才偏向陶贵妃,以此来敲打皇后,若实情真的如此,皇后也只能认下,清楚自己的身份,摆到明面上来的势力缩小到皇上的容忍范围内。
可如今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陶贵妃安插的钉子,看似是她的势力,实际上却是陶贵妃的暗棋,她平白替陶贵妃担了皇上的不满,这让她如何甘心。
皇后憋着一股气,一定要将莫鹤娟彻彻底底查清楚才行:“你与莫氏走得近,平日里多注意她的言行,若有什么不妥,及时让人来向本宫汇报。”
“嫔妾明白。”滢玉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便到了晚膳时分,皇后留滢玉在凤仪宫用了晚膳,席间听闻皇上今晚要驾临凤仪宫,滢玉自觉不便久留,便告辞出来,皇后脸上第一次带上了幸福的笑意,特意吩咐人备了软轿,送滢玉回启祥宫。
晚膳之后的时间是启祥宫一日内最闲逸的时候,宫人们三三两两凑在小角落里偷着懒,月楚看在眼里,却不怎么管她们。
可今日的启祥宫却失去了这份闲逸。
飞鸿殿失窃了。
底层的宫人们并不知道究竟丢了什么,她们只看到滢玉满面笑容的从凤仪宫回来,回到飞鸿殿不久便将月楚叫了进去,月楚从飞鸿殿出来的时候眉头紧皱,脸色很差,传了很多人询问是否看到有人进出过飞鸿殿,可无论怎么询问都一无所获。
一时间,启祥宫内人心惶惶,凌波殿和朴沁殿都派了人去询问情况,却被兰心挡了回去,澹溪殿中半点动静也没有,罗羽枫与滢玉不合已经不是秘密,此时她的举动到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月楚的盘查几乎看不到进展,其他三位秀女的嫌疑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人的嫌疑,今日尚工局遣人送来绣线时,滢玉不在启祥宫中,尚工局的人便直接将绣线放在飞鸿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