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曾祖父是王勤占还是王勤松?”巫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都不是,是王勤坤。”王庭枣有些讶然:“难道你认识他?我小时候见过的,都去世十好几年了。”
爷爷不是说奶奶的家人都被鬼子杀光了吗?特别遗憾的是有一个叔房的舅老爷在京城走失,是奶奶大爷的儿子。
兵荒马乱,都没地儿找去,而那个舅老爷的名字就是王勤坤!
“坟里面是我的奶奶!”巫山露出苦笑:“这么说,我是你表叔!”
“啊?”王庭枣眼睛睁得老大:“您就是我祖姑奶奶的孙子?”
“恩!”巫山点点头:“今年多大了?还没到二十吧?”
这小伙儿嘴巴上没长胡子,只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绒毛。
“对!我今年十六!”王庭枣说着,把水桶里的水用一个塑料瓢舀出来。一丝不苟地右手把水均匀地撒到地上。
巫山也挽起袖子,把水洒在奶奶的坟地周围,在张爷爷的坟边也洒了一圈。
“我叫你小枣吧。你现在干嘛呢?”金春也看不过眼,帮忙洒水,桶里面的水很快就见底了,巫山看着朴实的表侄亲切地问。
“表叔,我在那边的建筑工地干活儿。”王庭枣随手一指,大概有一两公里远的一个塔吊依稀可见。
“别洒水了,我们走吧。”巫山默默地烧了一些纸钱和元宝。率先往前走去。
看到停在陵园外的车子,王庭枣有些不好意思:“那表叔再见,我先回去了。”
“上来吧。我们送你过去!”巫山不容置疑地说:“家里就你一个人过来?”
“我父亲和我大哥二哥都在工地上干活儿,我身上太脏了,表叔,您和哥哥先走吧。”王庭枣稍显长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都快遮住了脸。
原来。当年王勤坤在外城就遇到鬼子,赶紧回到住地把老婆孩子带着就往南方跑。
这一跑,到了黄河以南。安顿下来以后,他返回京城找过,却杳无音信。
后来,一家人到处奔波,最终在太湖边上定居。
三年自然灾害到来的时候,他又带着家人返回原籍。
一直到临死。王勤坤都惦记着三爷家的妹妹王勤卉,嘱咐子孙有机会一定要找一找。
没曾想。事情就这么巧,他们爷四个打工的工地就在陵园附近,昨天刚找到。
表哥王应禄早上带着三个儿子给姑奶奶上坟,赶着去上班。
小儿子在工地上只能打小工,干脆就让他请假一天,给老太太的陵园里休憩下。
从工地把这桶水挑过来,路程还是比较远。
起先还以为只有一两公里,直到这孩子把故事讲完,车子才到工地门口,足足五公里吧。
看到工地的名称,巫山晒然一笑,原来是自己家的工地。
“干什么的?”工地门口的保安懒洋洋地问:“外面的车子不让进工地。”
“外面送里面的员工回来,”金春早就把车窗上的玻璃降下来,含笑说道:“哥们儿,麻烦你把大门打开下。”
王庭枣以前可能没坐过小车,在车子里喊道:“白哥,是我呀!”
巫山见状,按了下按钮,玻璃缓缓下落。
“是我,白哥!”王庭枣有些小得意:“小王,你就开下门吧。”
“你们这几个人咋这么墨迹?”保安不耐烦地说:“外来车辆不让进去。”
“金春,把车子停在工地外面吧。”巫山打开车门:“小枣,你出来,带我们见见你的父亲和你的两个哥哥。”
“哎,外来的人也不让进去的!”保安眉毛一挑:“你们这些人懂不懂规矩?”
王庭枣毕竟年轻,把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睛里都像要喷出火来。
“没关系,”巫山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让你父亲请个假吧,今儿表叔带你们到家里坐坐。”
王庭枣欢天喜地去了,金春犯了愁:“爸,这车子有点儿小,装不下六个人呢。”
装肯定装得下,只不过爷俩都遵纪守法,再来三个人就超载了。
“没事儿!”巫山拍拍后脑勺,开始给熊毅打电话,一接通就说:“另狗子,我们在香山静宜院这边工地上,里面有没车子?让他们出来送一下,我车子装不下。”
两人交谈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安全帽跑出工地:“请问哪位是巫先生?”
“我是,”巫山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就是熊总说的老单?”
“对对对,我是单立福,您就叫我小单吧。”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自称小单,他没有一点儿惭愧之色:“我让我儿子送您回去。”
也不晓得熊毅在电话里咋给他讲的,巫山淡淡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王应禄带着大儿子王庭万、王庭双赶了出来和表弟见面。
能看出来,他们爷四个都穿的是最拿得出手的衣服,最普通的炎黄大众装。
几个人寒暄了两句,单立福的儿子把车子不晓得从哪儿开了过来。
两辆小车不约而同按了声喇叭,飞驰而去,卷起一路灰尘。(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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